看了看已经不成人形的“黎西”，黎西转头看向窗户。
“莫治安官，你打算在外面一直待着吗？”她问。
“在没获得主人允许的情况下，我可不能随意进入他人的房间。”站在空调外机上的莫舒如是道。
“黎小姐，你介意我进你的房间吗？”
黎西：“介意。”
很介意。
这是她和姐姐的住处，她不想让其他人进来。这是只属于她们两个的家。
莫舒笑了起来：“黎小姐，看来我又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差不多。”黎西提起“黎西”，向着卧室外走去。
“门外聊，还是你找个地方我们继续聊？”
“门外吧。”
于是，黎西和莫舒的聊天地点变成了黎西家外。
莫舒默默看了“黎西”几秒，才开口：“黎小姐，你没打死它，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你希望我下死手？”
“我尊重黎小姐你的选择。”
黎西表情淡淡：“我也尊重治安官。”
准确地说，是尊重法律与秩序。
姐姐希望她做个正常人，而不是违法乱纪之人。
“我只是好奇，黎小姐在如此愤怒的情况下，居然收住了手。”莫舒蹲下身子，借着楼道里昏暗的灯光仔细端详躺在地上没什么生气的“黎西”。
她抬头看黎西：“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惹怒黎小姐你的，但黎小姐你那时的愤怒，令我记忆深刻。你那时真的生气了，愤怒极了，不是吗？”
“所以，我就必须打死这家伙？因为我情绪波动了，我就必须解决这家伙？”
黎西直视着莫舒：“莫治安官，这家伙本来就不该由我解决。我只是诱饵，不是打手。”
莫舒挑眉，问道：“黎小姐是怪我没有第一时间出手？”
黎西看了“黎西”一眼：“不，我不怪你。”
在这家伙对她下手的时候，莫舒确实有出手的迹象，而不是任她遭受攻击。
“但你给的好处不够。做诱饵，是一个价格，做打手，则是另一个价格。”
莫舒眨了眨眼，表情古怪：“小黎……你的意思是——得加钱？”
“找人的力度是不一样的。”
“真是姐妹情深。”感叹一句后，莫舒拍胸脯表示道：“没问题，我们会更加用心地帮你找姐姐的。”
她抬手指向“黎西”：“这个镜硬币交给我们，如何？”
“镜硬币？”
“你惹上的一个组织的产物。”莫舒打了个响指，“黎西”瞬间被橘色火焰所笼罩。
随后，一枚硬币在火焰的肆虐下显露出来。它与普通一元银币差不多大小，材质看上去也跟一元硬币相似，不同的是，硬币上印着镜子。
“平时将它烧成硬币可没这么容易。”莫舒说着，熄灭火焰，将硬币捡起，置于摊开的手心上。
“这东西，我还能留下来？”黎西问。
“你可以留下它，但我不介意你这么做。”
“这东西给你们，我有什么好处。”
“更加努力找你姐姐，怎么样？”
黎西点头：“你拿走吧。”
这东西不适合留在她手里，莫舒对她的怀疑没有完全消散。更何况，任何东西都比不上找她姐姐重要。
莫舒收起镜硬币：“小黎，走一趟特别行动处吧。”
“现在？”黎西看了眼手机。
凌晨一点过七，一般人休息的时候。
“没错，就是现在。”
黎西看向楼道楼梯口：“去登记身份？”
“既是登记，也是保护。今晚，有些热闹。”莫舒说着，看向一个地方。
那里，肖尧正拾阶而上。
五分钟后，黎西三人坐上了车，特别行动处的车。
肖尧开车，黎西和莫舒坐在后座。
车开启后，莫舒笑吟吟地看着身旁的黎西：“小黎，你想知道有关‘我们’的一些事吗？”
肖尧皱起眉头，语含警告：“莫姐，这不符合规定。”
“这些事，不是我去特别行动处登记后才能知道的？”黎西与他同时说道，脸上微微带着不解。
否则，之前就可以告知她，而不是拖到现在。莫舒突然跟她说起这个，目的是什么？
莫舒依靠后座椅背，劝说肖尧：“小尧，小黎正是去登记的。让她提前点知道些东西，这没什么。你知道的，小黎帮了我们。”
肖尧沉默起来，不再说话，只是加快了车速。
于是，黎西看向莫舒，做出倾听的样子。
“小黎，你知道我们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叫什么吗？”
“异能者、超凡者、超自然能力者？”
莫舒摇头：“这些称呼在取名时都有人提到，但都没选择它们，我们是清醒者。”
“清醒者？”
莫舒声音低沉：“对，清醒者，不愿在自我欺骗中醒来的清醒者。”
顿了顿，她嘴角勾起，带着些许嘲讽：“这称呼虽然不好听，但挺准确的。我们，正是一群甘于自我欺骗的人。”
黎西抓住重点：“自我欺骗对清醒者很重要？”
“只有自我欺骗的人，才能成为清醒者。”回答她的，不是莫舒，是肖尧。
“这是清醒者这个名字的由来，也是一种提醒。”他说。
“每个清醒者无时无刻不活在自我欺骗中，这是清醒者这一称呼获得我们这类人最终命名权的关键。”莫舒补充道。
黎西：“名称中带有的嘲讽成了关键？”
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脾气都很好？难不成，李为是个例外？怕是不见得。
“不少人对这称呼有异议。”肖尧低声道。
但没什么用，对吧。黎西心想。
“除了自我欺骗外，特殊能力没有其它获得方式？”她问莫舒。
莫舒将散落在胸前的卷发往脑后撩，笑得妖娆：“没有。这世上，只存在清醒者这一特殊能力拥有者。”
“小黎，关于这点，我们调查过数次，经过多次验证。”她定定看着黎西，意味深长道。
黎西表情平静：“我知道了，莫治安官。”
通过自我欺骗获得特殊能力吗？就算如此，她姐姐也是存在的。她绝不可能在有关姐姐的事上欺骗自己，绝不！
“小黎，知道这些的你，依旧很淡定啊，其他人可不像你这样。”
黎西给出个理由：“大概是因为我有心脏病，情绪不能有过大波动。”
与姐姐无关的事，无需有过多情绪。
“坚信自己自我欺骗之事的人，和小黎你差不多。小黎，你坚信自己有一个姐姐，对吗？”莫舒意有所指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