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气氛，开始凝重起来。
红衣青年看着黎西，眼神不善。
莫舒三人停下脚步，看向对峙的黎西和红衣青年。
黎西表情淡淡地问道：“你对特别行动处有所不满？”
“呵，我对哪个不满，你清楚。”
红衣青年表情嘲讽：“黎西，你个‘插班生’不能算是我们的‘同学’。”
黎西点头：“我懂，你就是对特别行动处不满，不满他们招我进来。”
“黎西，你是听不懂我的话……”
“白子诚，第一天上班就和同事起争执，就耽误大家的时间，这是你从哪里学的？”莫舒皱着眉头，厉声道。
有不小的可能是自学的。
这话，黎西当然没说出口。煽风点火也是要看时机的。
白子诚和莫舒对视一会，最终败下阵来：“是我错了，莫舒治安官。”
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情愿。
“招黎西进来符合行动处的流程，你过线了。”莫舒语含警告。
“不会有下次了，治安官。”这次，白子诚诚恳了些。
“继续走吧。”
莫舒率先迈步，年轻妹子和娃娃脸青年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白子诚则是不爽地看了眼黎西，才跟上去。
黎西表情不变，迈开步子。
一时间，一行五人似乎分成了四个队伍。
走进一个稍显阴森的走廊后，莫舒问：“关于清醒者罪犯李为，大家都有所了解吧？”
跟在她后面的年轻妹子点了点头。
娃娃脸青年则是叨唠起来：“知道，李为，星城本地人，今年三十五岁，有妻子，不过出车祸去世了，有一女，死于前不久的治安员误杀事件。啧啧，纯纯的孤家寡人……”
“好了，我知道你了解李为。”莫舒打断他的话。
娃娃脸青年有些失望。
“小黎，你为抓捕李为出过力，你肯定知道他。你呢？小白。”
“莫治安官，你可以叫我子诚。李为的事，我知道一些。”
莫舒笑眯眯：“好的，小白。”
白子诚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拿出镜子，欣赏镜中的自己，眼不见为净。
黎西定定看了他手上的镜子几秒。
这家伙的镜子，给她的感觉和那株向日葵很相似，那株会磕瓜子的向日葵。
“我们到了。”莫舒停在审讯室前。
李为在这里，他们难道是来审讯他的？
黎西心生这个猜测。
经过一番验证，莫舒扭开门把手。
“李为，看看谁来看你了。”
李为抬头看向门口。
他坐在审讯椅上，双手双脚都被束缚。
不仅如此，他与审讯桌之间立着层玻璃，一层一指厚的防弹玻璃。
“好久不见啊，小姑娘。”李为的视线落在黎西身上。
语气中，带着恨意，咬牙切齿的恨意。
“真遗憾，琼琼少了你这个玩伴。”他说。
莫舒笑吟吟地看向黎西：“小黎，你一来，他就精神了呢。”
确实。
黎西面无表情地看着李为。
刚才的他，人虽然在这里，但精神明显不在，整个人给人一种尸体的感觉。
现在，至少是个会说话的尸体。
“但她会多一个父亲陪她。”
李为脸沉下来，死死盯着黎西。
现在，尸体真的活过来了。
年轻妹子忍不住看向黎西。
娃娃脸青年眼睛发亮，似是学到了什么。
黎西语气平淡：“莫治安官，他现在更精神了。”
“这很好，我会给小黎你加分的。”莫舒嘴角的笑容越发浓郁。
加分，因为她刺激了李为吗？
黎西：“嗯，谢谢莫治安官。”
白子诚放下镜子，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莫舒。
“加分？我们四个现在是竞争关系？”年轻妹子小声问道。
有分数，就有竞争——这几乎成了学生的共识。就算他们已经不是学生。
“你们今天的工作是审讯李为。做得越好，分数就越高，接下来就越有选择权。”
莫舒坐到审讯桌前唯一一把椅子上：“行动处向来以老带新，老人可以选择新人，新人也可以选择老人。”
“这其中，选择权很重要，对吗？”白子诚走到莫舒身边。
“对有偏好的新人重要。”
娃娃脸青年右手锤着左手掌心：“我要找个喜欢听我说话的老治安官带我。”
那怕是很难。
加上莫舒，办公室内的所有治安官都不怎么想听你说话，不，是听你唠叨。
黎西在心里对娃娃脸青年扑冷水。
“德行。”白子诚表示嫌弃。
年轻妹子予以勉励：“……不错的志向。”
李为静静看着他们。
准确地说，是视线不离黎西。
看了会戏的莫舒开口道：“好了，新人们，可以开始你们的审讯了。”
审讯室中，轻松愉快的气氛褪去，众人严肃起来。
“小姑娘，你说几句好话，我就什么都告诉你，如何？高分，你也愿意得吧。”李为直勾勾地看着黎西，说。
他虽是笑着的，眼里却不见一丝笑意。
黎西：“我不需要说好话。”
李为是否守承诺，这是个问题。
更重要的是，她有信心得最高分。
“小姑娘，你这么自信吗？”
“至少，比被抓住的你自信。”
李为不说话了，笑容消失，冷下脸来。
娃娃脸青年靠近黎西，一脸期待：“他可真重视黎西你，你有什么妙招吗？”
白子诚插话道：“很明显，她的妙招就是让他恨她，更加恨她。”
黎西颔首，表示赞同：“你说得对。”
“不过是有着抓捕人的优势在。”
“李为！”白子诚向前一步。
“你袭击治安所，对治安员下手，是为了你女儿吧。”
李为木着脸，不听不看，宛若死人。
“我想，你肯定是这么看你自己的。但实际上，你都是为了自己！”
白子诚毫不在意李为的毫无反应，继续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自己好受，根本不是为了你女儿。”
“李为，你女儿李琼有你这个父亲，有你这个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的父亲，真是可怜。”
李为猛地转头，他的眼中首次出现白子诚的身影。
“你再说一遍，琼琼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他声音冰冷。
她现在可以肯定——她之前之所以比沈治安员、宋治安员拉李为仇恨，是因为她提到他女儿。
一旁的黎西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