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西眼帘微垂。
这话，姐姐说过差不多的。
“西西啊，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对人最狠，莫过于让其死亡。”记忆中，姐姐曾这么说过。
“呵，老实人。”肖尧轻哼一声，道。
白子诚一脸警惕地看着刘易。
刘易摊手，脸上带着委屈：“我当然是老实人，否则，我怎么会说出我的心里话？”
“他有时候就是这样，语出惊人。”莫舒叹了一口气。
方治安官皱了下眉头：“莫姐，你们与他的熟稔程度，超出我的预期。”
“你觉得我们会妨碍到你们？”
“……不无可能。”
胖双胞胎：“队长本人不会这么想。”
“但职责所在，不能不想。”瘦双胞胎接着道。
“你们难道以为我们会因此而多想？”
肖尧不待对方回答，接着道：“纯粹是想多了。特别治安官的职责，我们明白。”
“你们能理解就好。”方治安官语气温和。
他看向刘易：“刘易，请跟我们去现场走一趟。”
“我今天大概是犯太岁了。”
“或许。”肖尧附和。
这时，莫舒的手机响了起来。
黎西看向她，肖尧同样。
刘易本来要迈开的步子停住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莫舒走到一旁，接通电话。
黎西若有所思。
手机屏幕上显示是上级来电，是她想的那个上级吗？
是的，黎西看到了来电人。因为她刚才刚好站在莫舒旁边。
半分钟后，莫舒挂断电话。
“抱歉，小方。刘易，你们是借不走了。”她说。
她走近刘易：“因为，我们也要负责这案子。”
“那真是太好了。”
“为什么？平常这种案件，我们都需要避讳。”
刘易和肖尧同时开口。
“杀人分尸案，别的城市也发生了，就在最近。”
“我的嫌疑岂不是变小了？！”刘易激动起来。
黎西：“应该是没变化的，可能是模仿作案。”
刘易看向黎西：“小黎治安官，你不会认定我是凶手吧？”
黎西摇头：“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
莫舒之前有句话说得很对，一切要以事实说话。
白子诚看向黎西：“你没被感情冲昏脑袋，这很好。”
黎西表情淡淡：“多谢关心。”
姐姐是姐姐，其他人是其他人，她一直很清楚。
“别说的这里好像有这样的人一样。”肖尧瞥了白子诚一眼。
然后，他看向刘易：“因为你，我们又要加班。”
“我不杀伯仁……”
莫舒直接打断刘易的话：“时间不早了，去案发现场吧。”
“好。”方治安官颔首。
于是，黎西三人的下班时间，再次推迟。
车上，黎西递给刘易一袋面包。
“这是？”刘易接过面包。
“你的晚饭。也是我们先前的晚饭。”肖尧通过后视镜看了眼面包。
“抱歉……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本就是我们的工作。对吧？小黎。”
“嗯。”
“但我确实给你们带来了麻烦，我不仅是一宗盗窃案的嫌疑人，还是杀人案的。”
莫舒转头看向刘易：“这两宗案子，你做的？”
“不是，别看我长得像坏人，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老实人。”
“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也不会污蔑好人。你既然没做，那就没带来麻烦。”肖尧边开车，边说。
“尧哥，你这话挺让我感动的。”
“我和小黎就不让你感动了？”莫舒打趣道。
“都感动。”
“感动的话，就回答我几个问题。”
莫舒的录音笔亮着，同时，手机也亮着。
从上车开始，它们就亮起。
黎西扫了眼手机和录音笔。
“舒姐，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死者李涛跟你什么关系？”
“领居关系，有冲突的领居。”
“你们的冲突是？”
“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启齿。”
“有多难？”肖尧来了兴趣。
莫舒叮嘱道：“专心开车。”
“知道了，莫姐。”
肖尧话虽是这么说的，耳朵却高高竖起。
莫舒转头看着刘易：“你刚刚说，你知无不言。”
“这个问题当众回答，实在有点难为情。”
“我们这是审讯，你介意什么？难不成我们还会到处宣扬？”
刘易深吸一口气：“那我就直说了——我和李涛之间的冲突，来自男女关系。”
黎西：“因为爱情？”
“也可以这么说。但我感觉，我是遭了无妄之灾。”
“具体说说。”莫舒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
肖尧的耳朵竖得更高了。
就连处于通讯状态的手机那头，呼吸声似乎都小了些。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黎西心生感叹。
姐姐也是，喜欢听八卦。
她陷入回忆。
“李涛从去年开始就忙于相亲，毕竟他也快三十了，还是光棍一个。”说着，刘易予以鄙视。
“但他毛病不小，眼光却高，相亲了一年，都没遇到让他满意的相亲对象，直到今年三月，他终于碰到一个。可惜，人家对他没什么兴趣。”
“相亲对象看上你了？”莫舒扬起一边眉毛。
刘易嘿嘿笑道：“我就是刚好路过那家餐厅，没想到，她喜欢我这类型的。”
“你跟她在一起了？”
“没有，我有喜欢的人。”
“哦。就因为这个相亲对象，李涛记恨上你？”
“不是，不，应该说不止。”
莫舒眼睛发亮：“还有？”
“对，还有。三月中旬，李涛又碰上一个他感兴趣的相亲对象，对这个，他比上个还满意。”
“你又刚好路过，她又瞧上你了？”说话的，是肖尧。
在八卦的魅力下，他忍不住开口。
“李涛生日那天请了亲戚朋友来家里，请的人中，恰好有那个相亲对象。她倒不是喜欢我这种人，只是我恰好帮了她，她对我有些好感。至少，比对李涛有好感。”
“夺妻之仇，还是两次。”肖尧总结道。
“强调一下，李涛与那两个相亲对象当时都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黎西一针见血：“但是，李涛不这么想。”
刘易连连点头：“对，他是个小心眼的家伙。自那以后，他天天对我阴阳怪气。他对我没好脸色，我自然不拿热脸对他。”
黎西：“你和他的冲突，就这么积累起来了？”
“差不多，我们今天早上还起了争执。”
怪不得李涛出事，你被列为嫌疑人，还嫌疑不小。
黎西心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