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利，放箭！”
修罗的提醒声传来。
“但是我……”乔嘉利此刻转得头昏目眩，已经快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随便射哪儿都行。”修罗沉声道，“我的枪杆要完了。”
“好！”乔嘉利想起来自己的箭蟾嘴里至少能装一万根箭，顿时心一横，半闭着眼睛，全凭感觉开弓急射。
竖琴弓发出铿锵有力的鸣响，犹如在弹奏一曲战歌，青白色的灵箭洪流喷射而出，覆盖了天空和大地。
铮铮铮铮的撞击声轰然响起，那是灵箭射在墙上、地上、门上发出的轰鸣。乔嘉利心惊肉跳，她射箭从来没有空过这么多次。每一根灵箭都是两个银元啊。她刚刚把自己十年的薪水全都打了出去。
但是，她惊喜地发现，天空中飞舞的吸血蝙蝠少了起来，从刚才的几十只，减少到现在的十几只。
“继续，不要停！”修罗大喊。
“好！”生死关头，乔嘉利忘记一切，继续疯狂射箭。
更多的灵箭打空，让她心底空荡荡的撞击声传来，她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箭翎犹如蔓生的芦苇，从大厅各个角落疯长起来。
天空中飞舞的吸血蝙蝠只剩下五只。但是，修罗的白杆枪突然从中折断。
乔嘉利焦急地回头，却看到修罗的手掌一把推在她的肩窝上，将她推倒在地。连天的毒液被修罗高大的身影牢牢挡住。
“罗~~~~！”乔嘉利嘶声大叫。
就在这时，修罗的手闪电摸到后腰，飞斧犹如灵动的黑燕，在他甩臂一挥之下经天而起。
天空中飞舞的五只吸血蝙蝠在飞斧的横斩之下，头断，翼碎，腰折，腿飞，凌空化为几十块乌黑的血块，落到地上。
乔嘉利丢下竖琴弓，冲到修罗身边，却看到他伸手一拦，连忙站住身形。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楚，修罗拿出的双斧，一把飞斧被他用来在空中砍杀吸血蝙蝠，另一把则被他舞动如风，代替白杆枪挡住了最后五只蝙蝠的毒液。
修罗把两把飞斧都钉到身前的地面上，朝着乔嘉利勾了勾手指。乔嘉利连忙跑过来。
“手帕借我用用。”修罗沉声说。
乔嘉利仔细观察他的手掌和身前各个部位，发现一滴毒液都没沾在他身上，忍不住松了口气，不禁笑了：“怎么，舍不得用你心上人的手帕？”
她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手帕给他。
“我还不知道我的心上人是谁。”修罗认真地对她说。
“哦，好吧。”乔嘉利迅速转过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得意的表情。
片刻之后，修罗擦拭完飞斧，把她的手帕丢在地上，收起了双斧，同时拿出那杆奇异的蛇杆，挑起只剩下枪头的白杆枪，把枪头换到蛇杆上。
“这些人死了没有？”乔嘉利有些担心地问。
“四分五裂的那些是死透了。但是这些只被灵箭射中的就不知道了。”修罗提着蛇杆枪来到地上的吸血蝙蝠面前，探头闻味。
“你闻什么呢？恶不恶心？”乔嘉利忍不住捂住鼻子。
“我在闻他们身上的怨鬼味，味道淡的，就是快死了。”修罗抬头解释了一下。
“你……以后可要好好给我解释一下你怎么能闻到这种味道的。”乔嘉利低下头一只只地从地上捡起灵箭，仔细检查箭杆和箭头有没有损坏，有没有毒液，如果一切正常，她会让箭蟾再次吞下，准备下次使用。
就在这时，一声吸血蝙蝠的凄鸣响起，她连忙举弓转头，却发现修罗一枪捅在一只吸血蝙蝠的身子中央。
“它没死？”乔嘉利紧张地举弓四顾。
“它的心脏在这个位置。”修罗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狞笑，看得乔嘉利心头发毛，“必须用灵刃穿透它的心脏，它身上的怨鬼味才会消失。难怪这群家伙喜欢变形成蝙蝠，除了可以飞，速度快，能喷毒之外，心脏的位置也变了，不好杀。”
“你……你笑得这么狰狞呀。”乔嘉利忍不住吐槽。
“我之前跟你说过吧，我好杀成性，现在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修罗狞笑着看着她的眼睛，让她的心跳瞬间加速。
“好吧。”乔嘉利抿住嘴唇，一脸无辜地把竖琴弓背起来，背手不再说话。
修罗在大厅里走了一圈，举枪在每一只吸血蝙蝠的心脏位置捅了一枪，其中有两只吸血蝙蝠他补了两枪。
“你……怎么多补了一枪？”乔嘉利忍不住再次开口。
“这两只吸血蝙蝠有两只心脏。”修罗淡淡地说，“可能是物种的变异。”
“他们不是人类吗？”乔嘉利忙问。
“对我来说，他们只是禽兽。”修罗冷冷一笑。
乔嘉利偷眼看着扛起蛇杆枪重新检查地上尸体的修罗：原来他把那些恶人都看成了畜牲，他好杀成性的意思只是喜欢猎捕野兽而已。难怪他要做牙门猎手。这完全是把兴趣当职业了嘛。
“我们走吧，这些家伙都死透了。”修罗朝她招了招手。
乔嘉利连忙凑到他身边：“罗，你知道这都是什么人吗？”
“我本来以为他们是劫兽，但是现在一看，应该是神眷血脉养出来的怪胎。”修罗低声说。
“不夜城一直以来都有吸血鬼的恐怖传说。说是有吸血鬼伯爵靠吸血存活和长生不老，还能通过撕咬别的人类来发展眷属，繁衍种群。这些怪胎这么喜欢吸血，有点像传说里的吸血鬼。”乔嘉利小声说。
“吸血鬼……传说里有没有提他们可以变成蝙蝠，还可以喷涂剧毒？”修罗问。
“蝙蝠有，但是喷毒就太离谱了，没有这种传说。”乔嘉利连连摇头。
“现实比传说还要可怕啊。”修罗冷笑着说。
“我们还要往里走吗？”乔嘉利看着修罗背后那个大门洞开的入口。
修罗点了点头：“刚才这群黑衣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示警，只是闷头厮杀。里面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把他们都杀了，现在进去正好。”
“万一里面还有这样的吸血蝙蝠怎么办？”乔嘉利心惊胆战地问。
“我已经知道怎么杀他们，以后杀起来就不这么费事儿了。”修罗微微一笑，“只有单纯的猎杀乐趣。”
“好吧，至少咱俩有一个能找到乐子。”乔嘉利苦笑着点头。
“跟紧我，希望里面有些更厉害的家伙，若只有这种蝙蝠人，就有点千篇一律了。”修罗轻松地低声说笑，领头朝着入口走去。
“这家伙……”乔嘉利五味杂陈，只能咬紧牙关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