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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领悟燕荡

  • 作者:金寻者
  • 发布时间:2023-04-04 10:10
  • 字数: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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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荡诀里追随诗文之后的文字,不出所料地叙述了燕荡诀中对于气脉运行的基本技巧,同时图谱中也配有精巧别致,清晰明了的插图。

修罗尤其喜欢图谱中的插图,图中的演示者虽然线条简洁,但是却得了一股神韵,显得洒脱飘逸,如云汉之仙,摆脱了尘世的束缚。

光是看着图引中燕荡演示者的身姿和动作,修罗似乎就可以清晰感受到燕荡诀的精髓所在。

在诗中描写的故燕踏旧钩,成为了全诗的精魄所在,也成了燕荡诀核心的要义。

在一片沧桑变迁中,故旧之燕仍然风雨无阻地重回庭院,踏落帘钩。故燕踏钩之景激发了昔日女武圣的想象力,她渴望创造一种武功,能够沟通阴阳,超越时空,重回旧日,重见她心中的故人。

如果世上第一种轻功海山飞渡承载的是武者相思之心,那么燕荡承载的则是武者求变之志。她不止想要改变空间的局限,她想要创造一种死中求生,扭转必死之局的奇迹。

所有燕荡中的腾挪变化都在从不可能中寻找一种难以察觉的可能性。犹如飞燕穿帘,飞燕踏钩,飞燕回翔,燕子抄水,在急速的运动中发动出人意料的急变,在看起来顺理成章的动作中加入令人瞠目结舌的腾挪。

燕荡诀除了入门诀燕踏帘钩中七八个腾挪姿势中规中矩之外,接下来的十几个套路动作都显得匪夷所思。与招式配合的气脉运行线路也变得激进诡异,险峻难测。

修罗看了一眼小册子边缘的空白处,不少地方都有红笔写下的批注。这是历代修习燕荡诀的红豆司高手写下的动作和要义注释。

他眯着眼睛凑过去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现这些注释不但写得不如燕荡诀本身那么清楚明了,而且还夹杂了不少抱怨,认为某某气脉运行过于艰难,容易走火入魔,或者认为某某动作太过于惊险,过于注重奇巧而不务实。

“真是奇了怪了,务实你去学别的轻功啊?”修罗挠着头气恼,觉得自己被这些披红标注耽误了宝贵的时间。

在他看来燕荡诀的气脉运行与动作要领的配合自出机杼,浑然天成,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虽然他没学过小腾挪的技巧,但是对于气脉运行,他不要太熟悉。在他的理解中,如果他想要做出燕荡中罗列出的诸般动作,他的气脉运行还就真得沿着燕荡诀中的路线运行,这才能事半功倍。

他学会了不去看批注标红而是只关注燕荡诀本身的文字和图谱,这样他的阅读感受终于不会被岔开,而是自始至终,一以贯之,水到渠成。

一口气看完了燕荡诀,修罗感到仿佛在盛夏喝下一口冰水,从头爽到脚。

“可以!”修罗对于这位创制了燕荡诀的女武圣非常敬佩。

她已经把内力修炼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气脉和机体融为一炉,形成一具渡世的宝鉴,犹如一杆有了神通的画笔,自由自在地在天地间纵横泼墨,试图画出一副从未问世的天外之卷。

不服输,不认命,激情洋溢,无法无天,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而当时的她,还只是一位少女。真不愧是云梦的武圣啊。

“我应该也像她一样年轻过吧?”修罗看得心痒难挠,心神激荡。在他的脑海中已经忍不住展开了一个画卷,他自己像画中的演示者一样在空中腾挪变换,依照燕荡诀的心法做出一连串惊险绝伦的转折。

片刻之后,场景换成了小空间内与群敌的激斗,修罗四面受敌,却可以通过燕荡身法左飘右荡,拉扯牵制,腾挪闪避,不断从合围的死局中找到破局之术,大杀四方。

场景又换成了开阔地上军阵陈列,弓弩齐发,暗青子横飞。修罗想象自己在空中如燕子般盘旋往复,折返回翔,从成千上万的弩箭和暗器中寻找生路。

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行动本身,就把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注入到他的心田。武道本来就该在这样极限的压力下迸发出新的变化。

正像顾苏所说的,在向神明亮剑的武者心中,根本不知道他即将使出的招式是什么样的,这才是武艺的极致。

片刻后,修罗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点了一下。他茫然望去,发现桑绿影正在朝他招手。

“你之前入神坐照,我不敢打扰,不过现在你好像是在感慨,所以……”桑绿影微笑着解释。

“哦!怎么,已经六个时辰了吗?”修罗忙问。

“已经天亮,这是第二天清晨了。”桑绿影笑着说,“你的状态我从未在其他读书人身上看到过,我自己读燕荡诀都没有这样过。”

“药儿和宝莹她们怎么样了?”修罗吓了一跳。

“她们早就被我送回家去了,你放心,等你回去的时候,应该能看到她们进门。”

“我天啊。这么久了。”修罗放下手中的燕荡诀,“桑大家,我已经读完了,基本学会了。今天我就不再来了,要去猛龙馆练练。”

“等等,你说什么?”桑绿影一把拉住他的手。

“嗯?”

“你说你基本学会了?”桑绿影脸有点扭曲。

“哦,不不。是完全学会了,不是基本学会了。”修罗连忙修正了一下,“所以我以后都不用来了。”

修罗觉得桑绿影误会他不爱学习,不得不实话实说。

“你……”桑绿影双手叉腰,低头吐了口气,“要不这样吧,你在庭院里施展一下,我看看你的成果。”

“哦,你要检查一下,好的。”修罗点头。

桑绿影引领修罗重新回到了相思阁的小池塘边。

“这两个围绕池塘的游廊就是专门为入相思阁的风媒准备的。我还专门养了不少燕子在回廊中,作为启发他们身法思路的钥匙。学会了燕荡的第一个测试就是从池东的抄手回廊飘到池西的回廊内。东西回廊相距十丈,池塘水面足足八丈五。这池塘中间还挺深,小心。”

桑绿影望着修罗伸了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修罗身子一蹿,迅捷地钻入了池东的游廊中,单手扳住游廊上的横梁,一个燕子空翻翻到了游廊顶上,双脚一点屋檐,倒空翻向西飞出。

桑绿影紧张地攥住拳头,脚尖点地,几乎要跟着修罗一起飞出去。

修罗翻飞到半空,倒空翻的途中猛然展身,身子从抛物线坠落变成了斜飞姿态,一个燕子抄水改变了飞行轨迹,轻盈无比地旋身钻入了池西抄手游廊之中。

因为他的动作太快,桑绿影的眼神没有跟踪到他的身法瞬间的变化。

“不可能,这一招没在燕荡中记载过!”桑绿影脱口而出。

“本来就没有啊,这是我的燕荡。”修罗奇怪地说。

“你的燕荡?你自己创制的?”桑绿影看起来完全不能接受。

“是啊,道理是一样的,还是燕荡。身法嘛,哪儿有固定的,变来变去,正常。”修罗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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