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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螭湾杀螭

  • 作者:金寻者
  • 发布时间:2023-02-27 19:50
  • 字数:2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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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下男人的大螭并没有扭过头来再一口吞落覃红药。它睁着金灿灿的巨眼,全身痉挛着,嘴巴半张半合。

覃红药这才从绝望中清醒过来,她扭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突然间,背后的大螭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吖——”

从遇难开始一直积累的恐惧彻底爆发了出来,覃红药发了疯一般大叫,一边叫一边手刀快跑,泪水从眼中滑落,又被海风吹走。

背后传来海水翻涌的浪涛声,惊心动魄。

“那大螭在浅滩里搅水?”覃红药感到古怪。她转头望去,发现大螭正仿佛一块拧在一起的抹布,怪异地扭着身躯在海水中打滚,用头疯狂地撞击着沙滩,砸出一个个陨石坑。

“嗷——!”

大螭仰天怒吼,啸声中满是惊恐和愤怒。

覃红药再次忍不住回头一看,这一看竟不禁停了步子。

那大螭仰天怒啸之际,一股绛红色的螭血从嘴中喷涌而出,仿佛一道血的喷泉。

“啊?”覃红药愣了。

大螭明显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但是,谁伤的它?

覃红药收住脚步,好奇心驱使她探头仔细张望。哪怕被大螭一口吃了,好歹要知道是什么东西伤了它。她实在不想带着这个疑问去死。

大螭的身子疼得扭成了麻花,又从麻花状扭了回来,天狗头甩得仿佛拨浪鼓。

覃红药往前凑了又凑,终于找到了一个角度,正好在大螭张开的血盆大口正对她的时候观看。

她眼力极好,一眼就看到大螭嘴里面的一切。

那景象让她的脑子嗡地一声化为一片空白。

在大螭血盆大口的深处是它的咽喉。在他的咽喉处,那个腿脚俱断的男人左脚立地,断裂的腿骨插入下咽喉,右臂高举,断裂的臂骨插入上咽喉。

他的右脚和左臂随着大螭的扭动和甩动不断变换着位置,始终保持他的身体以左脚和右臂为轴心旋转。

鲜血犹如喷泉和瀑布,从下咽喉和上咽喉喷洒出来,将他染成一个血人。随着他的旋转,血花脱体飞溅,犹如梦幻飞花,竟然有一种别致优雅的美感。

覃红药知道在云梦北方诸州的少年人中间,最近正流行一种冰戏。他们制作了锋利的冰刀,滑行在冬日冻结的河面上,犹如身插双翅。

其中一种迷人的冰戏则是单腿站立,手臂高举,身体螺旋转动,在转动的同时手臂和腰腿做出伸展,令舞姿随着旋转产生迷人的变化。北方人把这个动作叫做螺舞。

覃红药没想过居然有人拿螺舞来杀螭。

通过不断地旋转,男人的手臂断骨和腿部断骨犹如钻头不断钻入大螭咽喉处的血肉,越插越深,直到手臂和腿全部陷入血肉之中。

而为了达成这个成果,男人的腰马之力和手臂身体协调之整劲都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境。更别提他对于痛苦的忍耐能力。

“他的身体也许只是肉胎凡骨,但是他的功架好高,境界好高!”覃红药惊呆了。

大螭在浅滩里扭动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发出一声悲愤的咆哮,身体猛然弹射出水,犹如出水游龙般直飞上天,然后又一头栽落下来,巨型天狗头犁过螭湾内所有的暗礁群,碾碎石堆,轰出一道铲头型水下巨沟,然后气势磅礴地再次浮出浅滩,朝着覃红药冲来。

覃红药吓得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沙滩上,四肢并用,倒着爬行。

大螭睁着绝望的金眼,死死盯着覃红药,一路追随,但是滑行的速度越来越慢,嘴前也拱出越来越高的沙墙。

最后,沙墙的厚度终于足以抵挡住大螭的冲力,它再也无法挪动一步。它痉挛了几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覃红药与大螭隔着沙墙相对,她此时半边身子被沙墙拱起,腿耷拉到脸上,仿佛后滚翻只做了一半。

她连忙一个后滚翻变换姿势,鲤鱼打挺站起来,哆哆嗦嗦地左右摇晃了片刻才站稳脚跟。

“他还活着吧?”覃红药想到了那个男人。

他对她两次相救,一次让她躲开了大螭的吞咬,一次则是直接杀了大螭让她免于罹难。覃红药牢牢记着恩师的教导,有恩必报,这也是白鹿堂文院格物致知的修行。

她摸了一把腰间,突然忍不住破口大骂:“真蠢啊!”

她的腰间还插着师父给她锻造的寒锋剑。她在接住大螭甩回来的寒锋剑之后,明明已经昏迷了,但是身体还是在失去行动力之前把剑插回了腰上。

明明恩师已经反复嘱托过,人命比任何武器都重要,在危机到来时,逃命要紧,不要为了保住武器而自误。

而她在逃亡的时候却一直揣着七斤九两的寒锋剑,又是游泳又是奔爬。难怪她总觉得不得劲儿。

大螭的天狗嘴里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他果然还活着!他、他要出来!”覃红药从懊悔中迅速清醒过来。她拔出寒锋剑,小心翼翼地插入大螭的嘴中,试图撬开它的巨嘴。

咔崩一声,锋锐无比的剑刃在与大螭的獠牙相碰的瞬间断裂。

“他亲娘的!”覃红药气得哭了出来。自己傻傻挂了一路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寒锋剑,就这么断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掌从大螭的唇间冒出半截。覃红药丢下断剑,冲到手掌面前,双手握住手掌,用力往外一拉。

咚地一声,她一个屁墩坐在地上。她抬起手,只见手中攥着的是一只断手。

她连忙丢下断手,再次爬到大螭唇边,另一只手又冒了出来。这一次她学聪明了,直接用手扒拉开大螭的嘴唇,赫然看到这只手正从大螭缺掉的一枚利齿空隙中冒出来。这只手也是断手,断手之后是男人的脸。

男人正咬着断手将它拱出来。

“你、你还好吗?”覃红药小心翼翼地接过断手,放到一边。

“你懂我吗?”男人急切地问。

“我懂……你的话,你是这意思吧?”覃红药犹疑着说。

“这么说我真的回来了……”男人点了点头,开始沉思。

“你要不先出来再说?”看他关注的点不太对劲儿,覃红药忙问。

“嗯,你那个东西结实吗?”男人指了指覃红药腰畔的剑鞘。

覃红药连忙点点头,她的剑鞘是交州特产的黑相思木打造,便是斧头砍切都难以砍动,必须是内家高手以气切削才能砍伐。她的娘亲为了攒钱买这紧俏货,在长达三个月时间里做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海黄蟹,因此还把另外三家海黄蟹酒家给挤黄了。

人们问起这剑鞘值多少,娘亲总会自豪地说:值三间酒家。

男人隔着大螭牙齿缺口猛地一横鲜血淋漓的右臂,左臂做了一个下压的姿势。

“做撬棍吗?”覃红药迅速明了,她摘下自己的黑相思木剑鞘,从缺口捅了进去,搭在男人的右臂上,然后一点点往里送。

等到剑鞘送到一半的时候,男人的左臂用力压在剑鞘的头上,覃红药连忙同时用劲儿上推。剑鞘口顶在了大螭的上牙膛,鞘尖则被男人卡在下牙膛。

覃红药往上推剑鞘到眼冒金星,只把螭嘴推开了一条手掌宽的细缝。就在这时,男人的左臂伸了出来,断臂在剑鞘上一钩,剑鞘立刻往前推送了半尺左右,从斜立变成直立,把大螭的嘴成功撑开了半尺左右。

男人的身子犹如一只蠕动的蚯蚓,依靠着胸、腰、腿的收缩之力,从大螭的嘴里行云流水般游了出来。在他游出来的同时,他的断腿一钩,钩回了覃红药的剑鞘。与此同时,大螭的嘴轰然合上。

覃红药如获至宝地抢回剑鞘,珍而重之地插回腰间,随即找来自己的断剑,把剑头和剑身都收入鞘中。

“这是哪里?我是谁?”男人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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