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心不在焉的，今天出去玩得不开心吗？”张炀寻拿着手机坐回餐桌，给她夹了一块排骨。
“还好。”林若这才回神，饭菜很简单，一个红烧排骨，一个青椒土豆丝，还有两瓶旺仔牛奶……
林若摸了摸滑稽的大眼仔，竟然是热的。
“太久没做饭了，就这两个娴熟一点，你将就吃。”他也算坦诚。
林若尝了一口排骨，味道不错，是熟悉的甜口，“你没有钥匙怎么出的门？”
想夸夸他的厨艺，却骤然想到这个问题。
“没锁，去了十几分钟就回来了。”
“明天我去给你配一把吧。”
张炀寻愣了愣，白天还在想要找什么理由多呆几天，却没料到她主动提及。
“去哪里玩了？”
去了寺庙，逛了街，看了电影，吃了冰淇淋，“城里随便逛了逛。”
她没有什么分享欲，发生的点点滴滴都记得住，却不好开口表达，玩得开心吗？玩得痛快吗？这些话题一定会在她一一回答之后出现，一个接一个的答，得答到什么时候？
张炀寻还没开口，放在林若手边的手机亮屏，餐桌也震动起来，她拿起手机还没解屏，就看到了秦卡的消息。
卡门：明天要不要陪我去打个耳洞，顺便染个头发。
她的语气依旧亲昵，今天的见面，不自在的只有林若自己，她放下手机，随意扒拉了两口，又重新想到张炀寻刚刚那个问题。
“今天去了崇宗寺，山上没什么人，后来看了电影，不过很一般，明天，我打算去剪个头发。”
林若吃东西很快，似乎不怎么咀嚼，但很有条理，前一秒还在吞咽，下一秒就会看向自己要吃的东西，张炀寻观察过几次，她夹的菜几乎都不落在碗里。
看她吃饭看多了，自己似乎也有了这样的习惯。
“还去那家吗？”
“不，那家剪的太…”巷子口有一家理发店，从林若记事起就开了，她很少关注，张炀寻来阳城上高中之后她才逐渐想起来这家店，因为张炀寻对他家情有独钟，在他眼里，他一大半的帅气都是这家理发店创造的。
他们几人，没有一个逃过这个理发师的手。
陈祁剪完之后怒剃寸头，安奕气得三天没跟张炀寻讲话，而林若却试图跟张炀寻解释这家店的风格和她实在不太搭，很长一段时间都出现了发型尴尬期，只要见人，必须扎起来。
“你现在，还在这家剪头发？”
“那当然，剪的多好。”
张炀寻也非常的盲目，但是也不怪他盲目，老板给他理的头发，确实还不错……
窗外树枝哗哗响，两人转头，依稀有星星点点落下来，张炀寻起身走到外面，不久后回来，倚在门前跟林若说话，“下雪了。”
“要给你买份炸鸡吗？”林若端着碗走过去，嘴里还在咀嚼，门外雨混着雪稀稀拉拉落下来。
张炀寻让身，她便走了出去，饭菜尚有热气，凝在空中片刻蒸发，张炀寻一手撑着门低头看她，“我不喜欢复刻别人的浪漫。”
“那不如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洗碗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刚刚。”
刚刚看到雪落下来的时候，刚刚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这样的日子的时候，刚刚回头看到张炀寻心就忍不住雀跃的时候。
雪过之后是个大晴天，林若裹了厚厚的棉服还是瑟缩成一团，张炀寻将门咔哒上了锁，唤了一声正在发呆的人。
“走了。”
林若跟上去，呼了口气，“这饭团得有多好吃才让你连懒觉都不睡。”
“天下无敌第一好吃。”他说得斩钉截铁，伸手拽了拽林若的围巾快走起来，在公交车停站前刚好赶到。
两人前后上了车，上面挤满了人，所幸只坐三站，也不算远，林若站稳后拿出手机给秦卡发了个消息。
林：你要吃饭团吗，我给你带一个。
卡门：我不怎么爱吃这个，你自己吃就好了。
林：尝尝吧，天下无敌第一好吃。
闷笑在头顶响起，林若关掉手机，看向窗外疾驰的街道，顺便谴责张炀寻。“偷窥是可耻的。”
“哈哈，对不起。”张炀寻很干脆的道了个歉，“不过，这个饭团好吃的重点其实并不在饭团本身，所以你要是给那位老师带，她可能感受不到它的美味。”
“那它的本身在哪里？”
“在你啊，也在我，对我来说有你在，什么事情都是天下无敌第一好的。”
车到站，前后门交替更换了不少新面孔，街上树木雪化水滴滴落下，风从四面八方来吹走一晚沉淀的阴霾，阳光从各个角落钻进去。
有些落在后排打瞌睡的乘客脸上，有些落在车厢地上，有些落在林若的脸上，晒出一片红晕，看起来不那么真切。
她不曾好好在乎过这些片刻，竟是这样美好。
张炀寻送她到商场门口，人一溜烟跑了，连再见都不说，看她和秦卡会合后结伴进了商场，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她剪完头发会去干什么，吃到什么好吃的，会跟秦卡聊什么，她会介意自己唐突说出那句话吗？
介意的吧，不然，她也不会一声不吭就走了。
林若从包里拿出饭团给秦卡的时候，还烫呼呼的，秦卡笑得无声，她对这个饭团简直不能再眼熟了。
“是当时那个住户带你去买的吧。”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张炀寻离开的地方，林若点了点头，“我觉得挺好吃的。”
“我上班的时候，一个星期要吃三天。”
“好吧，那……”
秦卡掏出了一张会员卡在林若面前晃了晃，打断了她“那，我请你剪头发吧。”
林若简单修剪了一些分叉的头发，秦卡一套全做了齐，染烫加美甲。
她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手上是仪器，头顶也是仪器，还不忘说服林若，“听说现在过年三件套，美甲美睫美发，好歹做一个吧。”
“对呀，做个美甲漂漂亮亮过年嘛。”给她做指甲的小姐姐反应简直一流，毫不犹豫就接了茬。
“刚好我们现在还有美甲师，不用排队预约，这样干等也累，边聊天边做一个时间过得也快。”
七嘴八舌将林若堵得死死的，说没有好奇心是假的，她从来没做过，试试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