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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夜谈

  • 作者:白鹤屿
  • 发布时间:2023-08-30 11:12
  • 字数:3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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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独自回家,段灼觉得她背影很落寞,便跟了上去。

阮棠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能判断出是段灼。

“在游乐园的时候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愿意带阮暮去玩?”

阮棠没有回头,声音借着空气传来,声音虚虚实实,听得不是很真切。

段灼觉得她应该会继续说下去,没有出声,快走了几步站到她身旁。

她没有回家,席地而坐,随意坐在阶梯上,背对着路灯。

段灼没有着急询问她,也陪着他坐下。

这一块地方晚上经过的人不多,无非是一些租在附近的高三学生,只是这个时间点多半他们也不愿意回来。

临清十中高一高二和高三的学生有明显的对比,原先高三也在同一栋上课的,但后来因为区别太大,多数学生反应也就搬去更僻静的矮教学楼上课,那栋楼常年亮着灯。

也是学校为了方便高三学生自主学习,高二的那个暑假,其实十中从未有过强制要求,奈何大家都摩拳擦掌非要和附中比较,不肯落后别人。

这边楼梯看不到十中,楼下是个转角,偶尔会有辆车路过,却不会有车停在这里。

“其实他们离婚前,阮军曾答应我要和妈妈一起带我去游乐园玩,当时我就不信,我妈这个人太要强了,但是当时我也挺小的,虽然不信但是也还是有一点期待……然后他们就离婚了。”

阮棠低着头,拿着一小节掉落的树枝,在地上画圈。

“这是你讨厌阮军的原因吗?”段灼轻声问。

这是他第一次用全名称呼阮军。

阮棠依旧没有抬起头,她手上继续在地上画圈,摇了摇头,无声落了滴泪。

“其实我不讨厌他,小时候就是他照顾我比较多,我妈一直都很忙,”阮棠没有哭腔,吸了吸鼻子,“我其实更不喜欢我妈,虽然这十几年我都一直跟着她,她也在我身上花了很多钱,不过我可以理解她,她小时候在娘家,外公外婆重男轻女,一直偏心哥哥,不让她读大学,后来她离开家出来工作后还经常打电话要钱,她就和娘家那边断了关系。”

“结果嫁给阮军后,爷爷奶奶也是重男轻女的人,再加上她没有娘家依靠,受了不少委屈,她生下我之后腰一直不太好,这些年还是很拼,她能到那个位置全是靠自己拼出来的。”

阮棠轻声说,“但即使是这样,我依旧不喜欢她,她没有资格当妈。我不讨厌阮军,真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婚,也不知道我当初听到的传言是不是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原谅。”

人总是这样,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总是可以想清楚。

世人皆苦。

只是这些事确确实实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很难释怀。

段灼抬起手放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她的背,“这些年你一个人辛苦了。”

他没有说,或许你爸妈都有苦衷,也没有说还有很多人出生就没有父母。

而是说辛苦了。

阮棠突然有些委屈,好像终于有人懂她的刺不是为了伤害别人,只是希望能够得到一点关爱。

“其实我上次说的,我父母对我其实没有太多管束,也没有什么要求,这样说也没错,只是他们同时也没有什么时间陪我,小时候他们很忙,但还在临清,所以我也跟着他们,每周五被送到奶奶家。”

“后来有一段时间他们不让我来,他们好像也变得更忙了,我很久没见到爷爷了,闹得不行,后来才知道爷爷得了癌症,我去见他的时候已经认不清人,说不出话,没多久就去世了。”

“我想留在这边陪奶奶,他们也没有同意,后来同意也是因为他们想要去做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事,所以才把我送回来的。”

段灼语气一如往常,没有怨恨,也没有责怪,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传进耳朵里。

“小时候我和爷爷关系很好,他经常跟我说他从前的事情,上山打鸟,下海抓鱼,还有他当兵的事情,他喜欢在晚上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叠花生米,一壶酒就可以待上很久,我就坐在旁边听他聊天。我每次想他就坐在他常坐的石凳上,后来习惯了经常吃饭也在院子里。这样说他们其实也不算什么好父母吧。”

阮棠很意外听他这样说,总觉得过得也就凑合,为什么能活的那么开心。

“我爸妈离开临清的时候跟我说,他们生下我只是为了体验人生,我不会是他们生活的全部,所以我将来做任何选择他们也不会干涉。我其实觉得挺好的,相互牵挂,却不用天天在一起。”

阮棠想了想,“那这么说来也对,我感觉回来后我其实对她没有多少怨恨了,前几年跟她处的像是仇人。”

“其实王早很羡慕我家,他看上去每天嘻嘻哈哈的,但其实他们家特别严肃,今天送我们去玩的秦叔,他爸之前在他爷爷手上做事,后来意外去世了,所以他虽然是外人,但王老爷子其实是把他当亲儿子养的。”

段灼继续说,“王老爷子两个儿子,就他爸结婚生了个儿子,大伯一直未婚……”

“停!”阮棠一时没反应过来,段灼回头看他,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为什么你们举例都要选王早家的事?”阮棠好奇。

“还有谁说了王早家的事……不是,我都被你绕过去了,那你还要不要听?”段灼有时候真的好奇阮棠大脑的构造,关注点总是这么奇特。

“骐哥,”阮棠做了个手势,“您请继续。”

阮棠早就丢掉手上的树棍,抱着手肘,撑在膝盖上听故事。

“据说是被王老爷子破坏的,这么多年一直在婚姻事情上和他较劲,王早他爹其实王老爷子一直看不上,王早自己也说他爸确实比不上大伯,欺软怕硬。王早作为他家唯一的孙子,王老爷子望子成龙,应该是望孙成龙,所以只要他们一家都在就很苦。”

“他自己一直说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中间人,普普通通,没什么天赋,也没什么喜欢做的事情,但是没有也还好,毕竟他的未来被家里所有人规划着,不能自己选。就像这次他说是出去玩,实际上应该是带他熟悉家里的事,而且感觉他应该表现不好。”

“所以你帮他作弊?”阮棠问。

“其实也算不上,如果能让他出来的话,我在旁边监督他学习讲题,其实他也会认真听的,这次不知道会被关多久。”段灼有些担忧。

“关?”阮棠惊讶。

“之前有一次我也不知道他犯了家里什么事情,被关了半个月,学校老师都说他请假了,后来他出来找我的时候,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上去行尸走肉一样,但是他不说,我没看到他身上有任何伤。”段灼叹了口气。

“大家都过得不容易,那骐哥呢?她就一直住酒店?”阮棠趴在膝盖上说话。

“她家太混乱了,我也只知道一点。”段灼想了想,“她住酒店应该是不让回家,范家在临清和王家不相上下,之前去的酒店就是范家的,张哥也只是旁亲,我不知道他本名,范天骐在她家身份一直不清不楚的,她爸爸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也有很多想要攀上范家高枝的女人,很难生下范家孩子,她妈妈算是厉害的,躲在乡下好几年,直到范天骐三岁才带回来,但也因为有这么多年,在加上她妈妈出身不是很好,所以她这么多年一直不清不楚的,具体为什么不回家,可能也有她自己原因。”

“总之,她不愿意说也尽量别说。”段灼说。

“那天骐哥来找,是你跟她说了什么?”阮棠问。

“你不是问我张哥的事吗?我又不清楚,她哥当然她最清楚了。”段灼并不否认。

阮棠点了点头,“也是,她让我离得远一点。”

“她说得对。”段灼回。

“嗯?其实我只要不去看他们演出就不会和他有什么交集了。”阮棠说。

“不知道,反正说他什么的都有,太乱了,我们就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段灼说。

阮棠同意。

吴鸿钧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只要路过这边,总会无意识走上来看看。

有时候来得挺晚的,就站在路灯下看着那盆挂在树枝上的仙人球站一会。

有时候来得时间挺早的,还能看见二楼亮着灯。

她若是坐在书桌前,不会管窗户,还能看见她埋头奋笔疾书的样子。

今夜他也像往常一样,结束了兼职,随便在路上溜达。

怎么又到这了。

他今天特意选了另一条路,走得是另一条阶梯。

他叹了口气,还是爬了上去。

看着阮棠和段灼并排坐着聊天,路灯的光照的不远,正好可以盖在他俩背上。

吴鸿钧看了一会,听了几句他俩闲聊,转身走了。

阮棠在他走后突然回头往后看。

并没有任何人。

却有好一会没回头,段灼回头看,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

“好像有风吹过。”阮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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