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你怎么还陪我去考试啊？”阮棠的声音从楼上断断续续传来。
段灼笑着说：“没事。”
阮棠不知道在楼上干嘛，好一会没下来。
段灼吃饱后，倒了碗里剩下的粉，放到水池下冲洗，顺便把锅一并刷了。
他站在楼梯口等了一会才喊：“我先回去了。”
阮棠没吭声，段灼抬腿往外走，被她喊住了。
“你回去记得要看手机，看到不会的题你要记得教我。”
段灼笑了笑：“好。”
难得阮棠对物理还有些兴趣。
段灼回到家看着晾在窗边的书，被风吹动，笑了笑，拿出试卷认真写起来。
听到好几声消息才想起来阮棠说的话。
立马扑到床上去拿手机。
果然是她发来的。
阮棠拍了一张图是道大题。
甜总：段灼，我不会写。
间隔了十几分钟她又发来一句。
甜总：你还在写吗？
段灼按到键盘回复。
火星：你怎么写这么快？
阮棠很快就回消息了。
甜总：没，我就是确定最后一题不会写。
甜总：我不想动，不想写试卷了。
火星：明天有物理课，朱老师可盯着你呢？
阮棠欲哭无泪：我明天不去学校了。
段灼：别闹，等我写完去找你。
阮棠隔了好几分钟才回了个“好”字。
段灼听到声音点开屏幕看了眼，勾勾嘴角又继续埋头苦写。
只是他原本觉得写完还挺早的，就看了看竞赛题，结果被一道题困住了。
愣是半小时也没解出来。
后来为了解开这道题，又花了好长时间。
等他想起下午的承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奶奶居然也没有喊他。
“奶奶？”
楼下静悄悄的，灯也没开。
段灼推开奶奶的房门喊了句“晓娟”。
也没听到声音。
这是又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奶奶还挺喜欢到处走走玩玩的，上个月雨水多估计是憋着了，这会巴不得玩个痛快。
段灼又摁灭了手机揣兜里，往阮棠家走去。
秋天真是太舒服了。
只是今年的秋天就要结束了。
段灼还没有走到阮棠家接到爸妈打来的电话。
“喂，妈……”
段灼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老妈说：“快去市医院，奶奶摔着了……”
段灼光是听见这句话，想都没想立马往家跑，骑上自行车出门。
这个点打车不太容易。
市医院离这边也不远，骑车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一路上他骑得飞快。
奶奶，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段灼不知道一路上默念了多少遍，到医院的时候甚至没好好停车，直接往里面跑才发现不知道奶奶在那个病房。
“段灼，你妈妈说你没……”
“我奶奶怎么样了？”
段灼听到阮军的声音，等不及追问。
“现在没事了，别担心。”阮军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段灼这才放松下来。
“我妈说她摔到了，摔哪了？”段灼继续问。
“……左膝。”阮军沉默了一会才说。
“奶奶给我打了电话。”阮军继续说。
“她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是不是需要动手术了？”段灼含着泪继续问。
“知道你没带手机出门的习惯，没事，你爸妈估计今晚就能到，我先带你去看奶奶。”阮军话说得有些轻。
段灼总觉得伤的不轻。
迈入病房的那一刻，段灼看着奶奶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心里很不好受。
“晓娟。”他轻轻喊了一句。
奶奶睫毛颤了颤，发出个虚弱的声音。
“哎，吓到了是不是？”
段灼无声掉泪，一个劲摇头。
“很痛吧，晓娟？”
“小火勺，打了麻药，我没事。”奶奶一只手还挂着点滴，抬起另一只手给他擦眼泪，“还得谢谢小军，总是麻烦你。”
“吴婶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就住这附近能有什么麻烦的，我去买点吃的上来。”
阮军说完就走了。
给这祖孙俩留了空间。
“明天还上学呢，等会你先回家吧。”奶奶说。
段灼摇头，“我在这给你守夜。”
“不用，等会你爸妈也该回来了。”
段灼双手抓着她的手，没吭声。
阮棠写着写着有些累，在床上躺了一会没想到睡着了。
看了看手机没有收到段灼发来的消息。
她本想发个消息给段灼的。
最后还是直接拨通了号码。
段灼手机在口袋震动，人却没动。
“接吧。”奶奶对他说。
段灼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站起来往外走，接通电话前还看了一眼奶奶，奶奶对他眨了下眼睛。
段灼抹了把眼睛，才接通电话。
“喂。”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还在写题吗？”
阮棠的声音听着不太真切，段灼好几秒才出声说。
“哦……我今晚可能没办法给你讲题了。”
剩下的段灼也不知道怎么说。
“你怎么了？”
阮棠本就没多在乎物理的作业，只是觉得段灼的声音有些奇怪，比平时更低沉。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嗯……明天跟你说吧，明天早上就不陪你一起去学校了，班上见。”
段灼一口气说完，阮棠没找到气口，又不知道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好，你有事要记得说。”
段灼挂了电话，回到病房，阮军已经买了东西回来了。
“晚饭也没吃吧，还有一份。”阮军看他回来，把另一份馄饨递给他，段灼接过了却没有打开吃。
“谢谢。”
他没什么胃口。
奶奶可能还伤到腰了，这会坐不直，吃东西有些费劲，却还是在努力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段灼叹了口气，打开餐盒，拿着塑料勺子盛了一勺往嘴里塞，吃了几口后还是开口。
“怎么摔到的？是不是被车蹭到了？”
段灼问话有些犀利。
奶奶伸手拍了拍他手背，无声安慰，没说话。
反正说了也不会信的。
“那人呢？”
“跑了？”
段灼又继续问。
“段灼，别问了。”
阮军出口打断他，不让他继续问下去，但又不能让他不清不楚的。
段灼这孩子他算是有一定了解，挺犟的。
“我会处理的，吃完回家吧，我守着。”
段灼闭了闭眼。
“暮暮……又来医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