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灼见她这样，点了点头。
却走的很慢。
“棠棠，过来拿下东西。”老妈停下车好一会，脑袋还埋在后备箱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腰又痛了。
阮棠没出声，直接走到她身边。
感觉老妈语气比之前友善许多。
但她也估摸不准老妈对刚刚一幕的看法。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阮棠看看满满一后备箱的东西，两个人都得拿好几趟。
“你手上拿的都是给你买的衣服，上次打电话不是说下雨，我想着天气肯定也凉了，估计过段时间你就能穿了。”
老妈难得很平静的对她这样说话，手机也没有一直响个不停。
“平时我都得穿校服，也没那么多时间穿这些衣服。”阮棠说话语气淡淡的，好像也没有多高兴。
老妈见她还是这副样子，有些生气却也没有表露出来。
“刚刚那男生什么情况？”
阮棠就知道老妈不可能不问，硬着头皮尽量回答的简洁。
“我们班班长。”
“找你有什么事？”
“明天运动会……”
“运动会？明天不是才周三，都十一月中旬了，这什么学校？”老妈又恢复一贯作风，“你参加了？”
“嗯。”阮棠应了声。
“那也不早了，先休息吧。”老妈收了怒气，估计会找阮军聊聊。
阮棠想起前段时间刚知道她要回来，还打算关心一下，结果现在见到面真的接受不了。
那种抗拒像是融进皮肤一般，一整晚都包裹着她。
即使老妈睡在楼下的房间。
运动会早上不用起太早，但阮棠没有休息好，醒来后轻手轻脚洗漱完又回到房间。
生怕老妈听到一点声音就上来。
坐在书桌前开了窗户深呼吸好几次，才压下昨夜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
段灼今天得去挺早的，只是她的房间并不能看到他出门。
阮棠看了眼时间，估计他已经出发了。
又给她发了个消息。
只是打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反而是段灼发了消息过来。
火星：紧张？
火星：这段时间你已经练的很好了，结果不会太差。
阮棠打字半天，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昨晚的事，只好就这他的话聊。
甜总：你紧张吗？
火星：这两天估计就比平时难一点，不过也不刷人。
甜总：你想得第几名？
段灼笑了一会回复。
火星：怎么还能这么问？我想得第一，没人不想当第一。
甜总：第一非你莫属。
甜总：我又认识其他人，凡事先紧着你来。
段灼看着这段话笑了，回了句“借你吉言”。
阮棠也没有再回消息。
老妈在楼下喊她，声音不是很对劲。
阮棠本来真的不是很想搭理，刚刚缓过来的情绪，在这一刻又爆发了。
但看到老妈躺着床上痛得满头大汗，又有些内疚。
“你把药放哪了？”阮棠拉开行李箱翻找。
“没了。”老妈用尽全力才吐出两个字。
“你自己腰什么毛病不清楚吗？上次我说的话你都当放屁呢？扛着我去想办法。”阮棠直接发飙。
却还是不忍心，学着段灼上次照顾奶奶的样子，给她放了个温热的东西捂着。
她看了看时间，脚步不停往外走，时间还早，她决定先给段灼打给电话。
段灼看到电话有些意外，他刚下车，拉着行李站在一边。
“喂？”
“我妈腰痛犯了，给奶奶买的膏药还有吗……”
阮棠觉得有点抱歉，犹豫好一会才开口。
“有，在我房间床头柜，大门我出来没锁，进门钥匙在窗户花坛下，你去拿，奶奶最近起得晚。”段灼听懂了，很理性简洁的讲完，“你别慌，记得时间来不及和老师请假，我把班主任电话发给你，或者你也可以给阮主任打电话。”
“好，谢谢，那个我待会再下单一些……”
“不用。”
阮棠还没有说完，就被段灼打断了，她愣了几秒后挂断了电话，而后轻轻推开段灼家外门，按照他说的拿钥匙开门，轻手轻脚上楼。
段灼没有锁门的习惯，阮棠直接进来，拉开床头柜抽屉。
里面只放了膏药，阮棠看到最下面有张纸压着，上面写了价格。
他一直都很介意这件事。
阮棠还以为当时开玩笑已经消解掉他对这件事的在意了。
是她犯蠢了。
段灼如果不在意怎么回这么拼，就是奔着奖金去的。
阮棠来不及多想，家里还有一个痛不欲生的老妈。
拿了一盒膏药下楼。
还好奶奶并没有醒，她又悄悄关上门，把钥匙放回去。
一路上跑回去，全然没有想到老妈会不会质问她的膏药哪里来的。
阮棠回去后，老妈好像睡着了，闭着眼睛。
阮棠拆开包装掀开她的衣服，小心翼翼贴上。
“棠棠。”
“嗯？”
“高中三年妈妈留下来陪你读好不好？”
“你不工作了？”
阮棠这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总觉得老妈的变化有点奇怪。
但真要问她这个问题，她还是要拒绝。
老妈太过于强势了，如果不工作，一定会把这些全部强压到她的身上。
到时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其实这些年，我赚的钱也差不多够我们娘俩过个不错的日子了。”
膏药估计是发挥作用了，老妈拉过她的手。
“主要是不想我都女儿和我越来越疏远。”
老妈没有那身行头，脸上也没有妆容，说这话显得有些落寞。
阮棠没有回答，抽回手。
“我去打个电话请假，你想吃点什么吗？”
老妈知道没有回答就已经是回答了。
女儿长大了，小时候真的该陪着的时候错过了，现在想弥补已经有点晚了。
“随便吧。”
她眼角留下一滴泪。
阮棠已经拿着手机出门了。
她重重吐出口气，找到段灼给她发的班主任电话号码拨过去。
班主任很和善，班上大家都很喜欢她。
阮棠请假很顺利。
“下午长跑还参加吗？用不用我去说一声？”
“长跑要参加的。”
“那你好好照顾你妈妈吧，有什么事情跟老师说。”
“好的，谢谢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