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灼盯着她，有些手足无措，阮棠也没有表过白，这会陷入无止境的沉默，她也有点不自在，决定先回家，才刚抬腿走了一步就被段灼拉回来搂在怀里，和之前那次安慰不一样，这次更用力更霸道。
阮棠刚开始挣扎了一会，慢慢地两人的心跳频率越来越一致。
段灼脑袋搭在她肩膀上，轻声说了句“谢谢”，温热的气体接触到皮肤，阮棠的脖子顿时红了一块。
“谢……谢什么？”她说话都有点结巴，“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蹩脚的借口，段灼松开手后，她都不敢抬头看他，转身先是慢慢走，但还是能感觉到段灼在原地看着她，又跑起来回到家后连鞋都没换。
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感觉心跳还是好快，想要跳出胸腔。
一定是错觉！
一定是刚刚跑了步！
就是这样！
阮棠给自己洗脑，直到入睡前都没有平静下来。
段灼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脸上一直挂着笑，连奶奶都看出来他不对劲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奶奶看他熟练的换药，眼皮都有点睁不开了，还是能看见段灼脸上的笑。
有些事情段灼还是不想让护工来做，所以现在简单的换药还是段灼在做，过段时间拆线，奶奶又该遭一通罪。
“嗯？”
“看你恢复好我心情好呗。”
奶奶明显不相信他这套话术。
“你就别问了，晚安，晓娟。”
“天天没大没小的。”奶奶小声嘟囔，声音隐在这片黑色中。
段灼躺在床上还兴奋地睡不着觉，任性地给阮棠打电话。
阮棠看着时间，隔了好久才接听。
“喂，什么事？”
她尽量让语气更加接近平时。
“没事，有点睡不着想听你的声音。”
“你有病，我挂了。”
阮棠被他突如其来的撩拨，乱了呼吸。
“晚安，睡吧。”
这话从听筒里传来特别的温柔，阮棠故作矜持的“嗯”了一声便挂了。
睡了个好觉，连梦都是好梦。
虽然两人说了不早恋，但之后他俩的相处方式，怎么看怎么腻歪。
元旦晚会结束后还接着上了好几天课，放假前一天发生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数学竞赛的成绩出来了。
段灼最后也没有超过那个梁乐，被附中的学生比下去，得了个第三名。
梁乐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拿了第一。
不仅仅是第一这么简单。
他在竞赛考了满分。
“服了，我真的好不爽这个人啊！”王早看见他就不爽，“天天瞪瞪瞪，再瞪把你眼睛扣下来！”
“但也是真的厉害，这才竞赛试卷好多超纲的题目，写得时候一点底都没有，他居然能考满分。”段灼惊讶的感叹。
“但是就算他数学每次都考满分，就他其他科目的成绩，他读大学都难。”王早说。
“不一定，按照这次竞赛的难度，说不定他能直接保送。”段灼思考说了一句。
结果出来开心的开心，难过的难过，走廊上到处有人打趣，梁乐这个第一名得的实至名归，只是并没有多少人恭喜他。
这人的脾气太怪了。
似乎是除了孙忆彤，没人能和他对话。
晚自习阮棠被珍珠老师叫去办公室帮忙，孙忆彤不知道去哪了，自习课开始没多久人就不见了。
“今年英语竞赛时间接近接近过年了，也多了大把时间练习，老师看好你，你要加油啊！”珍珠老师一脸慈祥的模样，阮棠只好乖巧的点点头。
“不是去办公室吗?”
“哦，上次你们作文竞赛陈老师说你帮她整理材料做得挺好的，我们去那边，安静些，东西也更全。”珍珠老师在前面带路。
阮棠完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安静跟着走，一路上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珍珠老师脸上倒是一直挂着笑容。
“高三学生呢？”
“最近天气不是阴晴不定吗，高三这几天取消了晚自习，白天下了雨，天黑走慢些，小心点。”珍珠碎碎念似的关心。
阮棠点点头，也不知道老师看见没有。
“你疯了！”
刚靠近办公室，就听到一声不大不小的呵斥声。
“我说过的，我会比他更厉害，竞赛我是第一，他只是我的手下败将！”
“够了！要我说几遍你才能明白，梁乐，你太偏执了！”
阮棠听清了，是孙忆彤和梁乐。
上次的在学校背后的小吃街上的对话应验了。
“老师——”
“怎么会大晚上跑这边来？”
珍珠老师年纪比李老头小，但也差不多上了年纪，听力没那么好，估计觉得是早恋的小孩吵架。
“好像在屋顶。”
“啊，没有护栏别不小心摔下来，我们上去看看。”
话说这边没有学生上课的话真的挺适合小情侣约会的，到处黑漆漆的，远处的路灯只能透出一点光到这边，楼梯更是一片黑。
“我真是疯了才会陪你过来！”
“你要怎样才会喜欢我……你要怎样才会喜欢我？”
梁乐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抓着孙忆彤不让她离开，任由孙忆彤喊叫、打骂也不为所动。
“放手！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就当个朋友不好吗？”孙忆彤有些急了。
梁乐越发靠近边缘。
“老师，我慢慢靠过去。”
“小心一点，我给阮主任打个电话。”
情况很不对，梁乐虽然一直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但现在这个模样还是第一次看见，嘴里一直嘟囔着话。
完全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
“你要不答应我就跳下去，这种高度不会死的，最多就是废了一双腿，以后我养你。”
这声音不大不小，孙忆彤听完才真的害怕起来，整个人都站不住了，最后半米一直被他硬生生拖拽过去。
阮棠贴着墙走，今天没什么月光，到处都挺黑的，孙忆彤撇眼看见她，早已泪流满面。
梁乐疯了！
毫不犹豫把他往下推，阮棠距离他们还有一点距离，这会顾不上别的，冲上去抓住孙忆彤的手。
“别松手！”阮棠冲她喊道。
“我害……怕！”
阮棠整个人半身都掉在外面。
梁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旁边一动不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也没有要继续发疯的神态。
就是居高临下站着。
阮棠感觉全身发寒，手上出的汗却越来越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