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悦瑶想拒绝，但这话还未曾说出口，在赛场外面传来大功率扩音器的喊话声，内容是让她走出来投降，并“奉劝”常作唤不要管闲事。

所有人都被这喊声吸引了注意力，主办方倒是动作利落，把拳场的所有出入口全部打开向外放人，而出口外面早已被层层把守，他们对出来的每个人都挨个盘查，防止颜悦瑶混在里面跑出去。

不过她并没有跑，因为她知道这些人会有所防范，所以只是道：

“看来还得继续打，有什么话等我杀出去再说吧。”

颜悦瑶说完就准备从四周寻找武器，但身子一动就被常作唤拉住，他说：

“不是‘我’，是‘我们’，咱来一起，杀出去。”

“你这么帮我真是有点说不过去，杀手当的像你这么随性的可真是少见。”

“随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给他们说过了，让他们不要插手，他们显然是仗着主场和人多不拿我的话当回事，那我就要让他们付出点忘不了的代价。”

颜悦瑶闻言只是点了点头，而心中则想这五大势力真是够背的，本想着常作唤来了能解决自己，没想到来了不仅没有还帮倒忙，这哪里是请来的杀手，简直是请来了个祖宗。

随后两人寻找武器并不难，因为这地下拳场为了维护秩序，主办方的内保都有配枪，虽然没有外面五大势力武装的这么先进，但也够用。两人找到一个小型枪库，从里面一人拿出一支M4A1，这种算得上是经典型号的小口径突击步枪性能不算突出但胜在久经考验十分稳定。

弹药与装具也不缺，两人都在十秒钟内穿戴整齐，再转出枪库时，门外已经有突击队戴着防毒面具在催泪瓦斯的开路下破门进来了。

这拳场的顶部是钢结构的，抬头看去就能看到纵横交错的H形钢，两人各自施展轻功先悄无声息的通过立柱爬上钢梁，居高临下看着在下面搜寻一眼没往上面瞧的突击队。

通过手语交流，决定颜悦瑶掐头，常作唤去尾。

突击队总共二十余人，他们在完全没有防备之下被头顶精确射来的子弹打了个措手不及，并在随后持续不到半分钟交火中全部被打倒在地，其中很大一部分人甚至到死都没看到两人到底在什么位置。

完成击杀后常作唤以“檐上燕”的绝技飘然落地，连点声音都没有，接着他又动作麻利的将这二十多人中一个和自己身形相近的衣服脱掉，换到自己身上，再将他的防毒面具也扒下戴在头上，如此一来，从外表看已经完全无法辨认他的身份。

“我出去制造点乱子，然后你找机会出去。”

隔着防毒面具，常作唤的话有些瓮声瓮气。而颜悦瑶道：

“你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你都说我了随性，那我就随性而来，不过不管怎样，肯定能让你不用拼命也能出去就对了。”

“嗯，谢谢。”

“难道不应该在临走之前嘱咐我注意安全吗？”

“我想他们比你更需要嘱咐。”

“说得好。”

常作唤被这话逗笑，笑罢后便提着枪向外走；颜悦瑶没有像他那样换下这些人的衣服是因为这批突击队的成员个个身材高大，自己穿上他们的衣服不是露不露馅的问题，而是严重不合体会影响动作，倒是常作唤的身形正好合适，不会引起怀疑。

她在拳场里等了大约四十秒，外面就乱套了，先是声音不算大但连成一串的爆炸声，接着就是各种人喊马嘶。

颜悦瑶知道他制造的机会来了，遂端枪向外闯，这出了门便看到常作唤穿着敌人的制服，正端着枪对四周目标实施精确点射，但他打的不是身体也不是脑袋，不是任何身体的要害，而是他们挂在腰间的手榴弹。

手榴弹被子弹打中后挤压爆炸，一个炸开就能把一个人炸的血肉模糊，把距离近的人也给捎带上，而他这一口气少说也打爆了十几个人身上的手榴弹，所以才引出了那一连串的爆炸声，同时这些人身上都不会只带一枚手榴弹，被打爆的那枚又会引爆其它的，这下效果直接翻倍，让这十几个人都被动的变成了人肉炸弹。

只是手榴弹的体积比拳头还小，挂在移动的人身上有多难打可想而知，但在他的枪法之下却是弹无虚发，没有一枪是走空的。

但最绝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打成这个样外面的人都没发现是遭到了谁的袭击，因为常作唤在移动中射击，在他们的阵型之中闪转腾挪，由于穿着一样的制服，一个没看见，他停止开火就钻到了别处，谁也无法第一时间辨认出哪个是刚才开枪的人。

能做到这等事情，即便是在顶尖特种部队看来也属于“怪物”，因为谁都没有这么快的动作，但对于常作唤来说，就游刃有余到如同在做游戏。

而经过这里连番爆炸，原本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已经被炸出了一个大缺口。

颜悦瑶从门口杀出时不仅拿着突击步枪，还有一支从被击毙突击队那里缴获的MM-1型转轮榴弹发射器，之前的催泪瓦斯就是从这里面打出来的。

催泪瓦斯后面是烟雾弹，这些突击队的枪械都安装了热成像瞄准镜，他们原本的打算是先用催泪瓦斯降低颜悦瑶的战斗力，再打烟雾弹彻底遮住她的视线，然后利用热成像锁定目标，实现交战的单向透明，但没想到这一系列计划压根儿没来得及实现就被杀了个精光，而现在，颜悦瑶就要利用他们的计划来对付他们。

她对准面前还处于乱套之中的武装人员每隔十米一发连续将弹仓里剩余的9发烟雾弹全部打空，这些烟雾弹随即便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烟雾屏障，让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了一片肉眼无法穿透的白雾之中。

眼下手里的突击步枪也不再是之前从枪柜里拿出的M4A1了，变成了带着热成像瞄准镜的TAR-21，这种无托步枪尺寸短小，很适合她身为女性的身材使用。

在热成像瞄准镜的帮助下，那一个个在烟雾中闪动的身影清晰无比，她瞄准要害以点射将他们一个个的放倒，别看突击队有热成像瞄准镜，但他们没有，因为突击队是要承担攻坚任务的精锐，所以装备比他们更好，而没有这样的装备，让他们在烟雾中完全成了任人宰割的睁眼瞎。

直到打空了两个弹匣，颜悦瑶已经杀到烟雾的边缘，眼看着就要出去了，身侧忽的闪出一个身影，两人几乎同时用枪指向了对方，而后对面这人把脸上的防毒面具一摘，道：

“悠着点，别把我给崩了。”

说话之人当然正是常作唤，他话音不落又朝着身侧打出一枪，一个在烟雾中奔跑的武装人员应声倒地。

随后两人抢了一辆车，毫发无损的突出了重围。

路上，颜悦瑶再次道谢：

“谢谢你，要没有你帮忙，我想出来还得费一番功夫。”

“既然想谢我，就把联系方式留下。”

“这么执着？那我可只说一遍。”

“说吧。”

颜悦瑶说了一个手机号码，那是她在间谍手机上除了工作号码之外自己的号码。

车子的目的地是机场，机场被“黑天使”的人控制着，并且还有重武器防守，两人虽厉害可也不是超人，不能也没头没脑的硬往里打，五大势力目前还不确定常作唤的态度，更不清楚那个在拳场附近配合颜悦瑶把他们又杀了个人仰马翻的高手就是他，这倒不是他们傻到猜不出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而是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也没有人反馈这件事。

所以他自己返回还是安全的。

但颜悦瑶就不能跟着进去了，她远远的下车，道：

“常先生，路上小心。”

“颜小姐，择日再见。”

“嗯，再见。”

之后他换回自己的衣服，把车又开了一段扔到一处监控范围之外的旮旯里，若无其事的联系自己的助手，返回了机场。

直到他装作好似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的乘机离开了“自由城”，五大势力对他到底干了些什么还完全蒙在鼓里。

只不过在路上，他对身边的助手道：

“别飞远了，在附近海上停一下，放一架长航时无人机出去，时刻关注颜悦瑶的情况，我可能还会再回去。”

“是。”助手应道，随后又把这话传达给了机组成员。

而这助手在起飞前便得到了命令，为这架飞机在机身下提前加装了用于水上起降的浮筒，本来还纳闷儿用这个干嘛，现在答案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