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些半透明的，能钻进身体控制我们的又是什么？”他又道。

“那叫‘冥魂’，就是外面常说的‘孤魂野鬼’，只是被这里用标准化的手段给变成了制式武器，所以长得都一样，能力一样，道行也一样。

不过既然是武器，肯定比大多数普通的野鬼要强，附身后可以轻易控制普通人，按理说诸位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阳火旺盛，这玩意想控制住是有些难度的，但经不住我们在这么一个阴气暴盛的地方呆了这么久，身上的阳火或多或少都被压制减弱了，所以它们凭着‘主场优势’，才能得手。

但是，即便无法完全控制，也不能大意，一来是它们可以对难对付的目标群起攻之，好虎架不住群狼；二来是它滞留在体内能造成诸多负面影响，让人就算不被其摆布，也会不好过，难以正常行事。

比如有些人被鬼祟缠上后霉运不断，精神萎靡即是此理。”常作唤道。

“那‘无因有果’能指挥‘冥魂’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前者作为鬼的级别比后者高吗？”程方道。

“高级指挥低级这种关系在僵尸中比较普遍，因为低级的僵尸没有智商，它会本能遵从更强大的同类的差遣，但鬼不一样，除非是只会重复生前某个片段的执念，要不然成了形的鬼都有智商，所以就和人一样，虽有强弱之分，但并无天然的隶属关系。

而‘无因有果’能操纵‘冥魂’，最大的可能是这里利用技术或法术在制造它们时给的原始设置，既在战场上的应用中，就是一个前者带着一群后者，形成一个上下配合的战斗集群。”常作唤道。

“果然是‘制式鬼’，连编制上都实现军事化了；不过‘无因有果’幸亏数量少，要多了可就难办了。”程方道。

“所以我说它的形成门槛非常高，我所知道的此物都是被人为养出来的，从未听说过有自然形成的；它的能力本就很难对付，要是还成群结队了，那还了得？但倘若真有那一天，也会有别人来收拾它们。”

“别人？谁？”

“大道。”

“不二先生，你这话就有点唯心了吧。”程方道。

常作唤却摇摇头道：

“大道或者说规律最讲究的就是平衡二字，谁打破了平衡谁就要被清除；而假设‘无因有果’这种鬼成群出现，就会是这个结果，虽然它们没有翻天覆地的本事，但在人间制造失衡也是不被允许的。”

“嗯——看在你能让这么多伤员都恢复的份上，我信你了。”

经过再一次的伤亡统计，这次是进入这里以来战斗减员最严重的一次，有23人死于自相残杀，加上之前的11人，眼下120人的队伍还剩86人。

颜悦瑶听着报告心情有些沉重，心说下面还有6层，而且也还没碰上“复兴社”的人，阵亡率就已经从最初的十分之一提高到了四分之一，这个战损速度实在是有点快。

一边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一边指挥着队伍恢复队形向下进发。

而往下的负五层、负六接连两层都没有遭遇鬼物让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便利用监控录像回看了一下当时自己不在，常作唤拿下一群“冥魂”时的场面。

看罢后道：

“唤哥，你这招用的是‘刀头血’？”

“对，是‘刀头血’。只是我用那量产型的符文短刀没有什么底蕴，用完一次也就完了，不能像那些有传承的兵器那样可以多次使用。”

“唤哥，你真的没必要这样。”

“怎么了？”

“你用的每一招都是曾经启辰用过的，方才说的有传承的兵器指的也是他那柄祖传的鬼头刀吧？你这么在乎这事吗？”

常作唤闻言先笑再答：

“既在乎又不在乎，在乎的是我没能早点出现，没能早些学会玄门术法帮你渡过难关；不在乎的是我对自己的自信从未变过。”

“我和启辰只是很单纯的朋友关系，当然，这种朋友比寻常的友情要深厚很多，但不论多深那也都是纯粹的友情。”

“我知道，我从未多想过什么。我只是想尽量做到在你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我能尽量多做点，所以他们会的我尽量也要会。”

“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这个不二先生了，果然是什么时候都不当第二。”

“颜王过奖了。”他玩笑道。

说话间，队伍已经将负六层检查完毕，踏上了向负七层进发的路上，而走了一阵后两人都感到有点不对，就是身后众人的行进速度越来越慢，虽然搜索前进本身走的不快，但这个也太慢了，等回头一看便发现众人的脸色，几乎都很不好。

除了一众队员之外，也包括程方、夏天、宋乔雅。

何娑莉看起来倒还是和平时一样。

“你们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她道。

“师父，是有点不舒服，心脏和头都不舒服。”夏天道。

“有什么感觉？”

“心脏像针扎一样，头很痛，是钝痛；就跟有人在脑壳里用锤子砸脑仁一样。”

宋诗雅随后也开口了：

“我不是，我是恶心，胃里翻腾的想吐，身上出虚汗。”

再看两人的脸色，都和吃了苦瓜一样，非常难看。

“颜总教，我是这里疼，疼的厉害，刚开始还只是隐隐的，现在有点走不动道了。”

程方指着自己心窝往下的一个位置，颜悦瑶一看知道那是肝区，而他这会儿的表情，比自己那两个徒弟还差。

继续问其他人，每个人的症状都不相同，反正病症遍及五脏六腑。

“都不要往下走了！返回！原路返回！”她道。

但这话说出时已经晚了，因为这会儿几乎没人能走的动了，他们有的窝在地上，有的靠在墙上，有的蜷缩躺着，更有的直接已经昏厥，反正眼下还能站着的一共就仨：颜悦瑶、常作唤、何娑莉。

与此同时，局域网系统内的健康指数也有了体现：绝大多数人的数字都在迅速下降，满分100分此时凡是有症状的都已经跌破了60分，并还在继续狂跌；而当跌破30分时便是有生命危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