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以整座山的山下一圈为标准,这一圈正好是10公里,路面也较为平整,很适合做这次测试;随后两人一前一后顺道开跑,路上二人均是双唇紧闭,只用鼻子呼吸,不过跑到后半程时宋乔雅的喘息已经粗重,而颜悦瑶的却仍如初跑时那般平顺,听不到一点声音。
当冲过10公里的终点时,宋乔雅终于张开嘴长长吐出一口气,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计时的秒表,惊讶的发现用时正好是50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这意味着颜悦瑶对速度的控制、体力的分配堪称出神入化。
而更让她惊讶的自己满头大汗,对面之人却面不红气不喘,脸色如常滴汗未出。
“姐姐,你之前做的所有的事我都理解,可你怎么连汗都不出?这可是夏天啊,你怎么做到的?!”
“我发内劲可以杀敌,收内劲可固精气,说的直白点就是能自主控制身体代谢,这样能让我对体能的分配最合理化,应用潜力也最大化。”
“可是我怎么不行啊?”
“我练了13年,你呢?”
宋乔雅顿时语塞,因为她满打满算也不过练了一个半月还不到而已。
过了第一关,第二关转缸因为是一锤子买卖所以相对轻松,灌满沙子好过二百公斤的大缸被她抖足了劲力猛的就转了正好一圈。
“姐姐,现在能告诉我第三关到底是什么了吧?怎么练,我回去里练好了就再找你验收。”
宋乔雅拍了拍手,有些得意道;因为刚才的第二关过的不可谓不漂亮。
“不,这一关我要你今天就过。”
“啊?可我还不知道它是什么啊。”
颜悦瑶并不接话,而是只说了句“跟我来”就走在了前面,她不明所以在后面跟着;一路从平时的练功点到了后山一处僻静地点,在这里一个相对平整的土坡上,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三张头尾相接的长桌子,桌子上放着什么东西,但上面盖着白布看不见下面。
当颜悦瑶过去一把将白布扯掉,宋乔雅看清后差点吓晕过去,因为桌子上摆了四个透明大箱子,里面满满当当的塞得全是蛇。
“这每个箱子里都有一张纸条,每张纸条上写着一个字,把手伸进去把纸条拿出来,拼成完整的话,说给我听,做的到,这关就算你过了。”
透明箱子的正面都有一个正好能伸进去一只手的圆形开口,开口的上面盖着一个和箱子本身材质一样的翻板,翻板从外向里一顶就开,方便伸手;而从里向外则顶不开,防止蛇钻出来。
“我不行,我不行!一条蛇我就快吓死了,这么多……我真的不行!”
宋乔雅别过脸不敢看箱子里蠕动的蛇群,声音有些颤抖,不仅是声音,连腿都在颤。
“知道我为什么问你最怕什么吗?知道我为什么故意弄来你最怕的东西吗?因为我要你直面并战胜恐惧,如果这一点你做不到,那你就没有资格学我的手段。
而这些蛇都是草花蛇,无毒,你不用担心会被它咬,你只需克服心理障碍。
我不强迫你,给你三分钟时间,三分钟后如果你做不到,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归零,从此以后也别再给我说什么拜师。”
颜悦瑶说的并不严厉但无可辩驳,她说完就站在一边开始计时,宋乔雅知道自己这位姐姐的作风,她说的话是没得商量的,所以只能一步一挪的向前靠近,靠到第一个箱子前即将伸手时看到一条蛇正冲着她吐信,她本能的尖叫了一声,道:
“我真的害怕……”
说完竟呜呜的哭了,而且两边的裤腿竟还有长短不一两条尿渍……
颜悦瑶并没有同情,她三步并两步走到近前一把揪住宋乔雅的领口,道:
“被根本威胁不到你的东西吓尿了裤子,真是太丢人了,测试到此结束,看来你真的没资格当我的徒弟。
等下记着站在这儿把裤子晒干了再回家!”
说完她转身向着来路走去,在即将被树丛挡住时,身后的宋乔雅用哭腔喊道:
“我去,我这就去!”
虽然是哭腔,但声音中亦透着一股坚决,颜悦瑶也因此止住脚步,她并不说话只是回过身看着宋乔雅,后者走到第一个箱前颤颤巍巍的将手伸进去,蛇皮滑腻冰凉的触感让其止不住的抖动,双眼紧紧闭在一起,只是在里面胡乱的摸。
“睁开眼睛!看着它们!”
颜悦瑶的厉声呵斥让宋乔雅不得不艰难的睁开眼,她从眯成一条缝到完全睁开用了足足十几秒,而身上出的汗也已经将后背湿透,比刚才跑十公里时还要多。
当第一个箱子里的纸条被拿出来时,她迫不及待的抽出手打开去看,上写的是“无”。
有了第一个打样,后面她的速度就逐渐快了起来,在最后一个时已基本看不出明显的抖动。
而四张纸条上的字拼在一起时,颜悦瑶接着道:
“大声的告诉我,这四个字是什么。”
“无所畏惧!”
“声音不够大,再念。”
“无所畏惧!无所畏惧!无所畏惧!!”
宋乔雅连着念了三遍,一声比一声高,第三声时甚至把周围的鸟都吓跑了。
“好,第三关你通过了。从明天开始,我会教你如何从零开始练习内劲,还有你最喜欢的怎么打人。”
“谢谢姐姐。”
“还叫姐姐?”
她被说的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道:
“谢谢师父!”
次日还是那个时间,颜悦瑶如约教给她更高级的内容。经过一个星期的传授,宋乔雅有了前面的基础,招式打出时虽然还很稚嫩,但每每出手都已经虎虎生风。
在一记半步崩拳打在树干将一颗人腿粗细的小树打的晃了三晃后,她道:
“师父,您说我这一拳能不能把人打死?”
“那得看打什么人,但你不要没事就想这些,习武之心切记不可戾气太重。”
“可是师父,我看您把那些人打的落花流水的时候可没手下留情啊。”
“我打的人是该打之人,什么人该打什么人不能打,你心里要有一根准绳,如果滥用武力,我会惩罚你,如果你做的太过分了,我会收回我教给你的东西。”
宋乔雅这时还不知道最后这句意味着什么,只是“哦”了一声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笑嘻嘻道:
“师父,您教我的是形意拳,我也一直在网上查资料来着,说这门拳最为霸道凶猛,但同时又是三大内家拳之一,而内家拳见效好像都比较慢,可我怎么感觉我进步速度很快的啊,是不是您教的太好了?”
“拳谚有云‘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半年打死人’。形意拳虽是内家拳,但也是见效最快的内家拳,而你的进步速度的确堪称神速,这和你自身资质有关系,也和我教你的方法有关系。”
颜悦瑶话及此处并没有说完,但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姑娘教拳我每日都看,的确教的好,可也不是常法。”
声音传来的方向站着一个身穿运动服40来岁的中年人,这人负手而立,一副好为人师的长者姿态。
宋乔雅是对这人的存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但颜悦瑶从他第一次偷看就心知肚明,只是没碍着自己的事也懒得去管,这实际上在武林之中已经是非常大度的了,因为武林中最忌讳偷师,躲在暗处观察别人习武是极为令人不齿的行径,一旦被发现了那被打死也都是活该,不管目的为何;只不过自己并非武林人士,所以也就没这么多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