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张寸就重新上车发动起来往那个位置而去；他非要问清确切位置，则是为了保证目标能始终在射界之内，如果人从另一面或正前方、正后方出来了，这机枪打不到就麻烦了。

而常作唤要做的就是让他们自己走开，再出其不意发动攻击。

看着车子在新的位置停下，正好是另一侧，也就是机枪的正后方对着自己时，他脚下骤然加速，如一道疾风一样便杀到了近前，随即一拳击碎驾驶室玻璃，打在还在拉手刹的张寸脖子上。

后者连反应都没有，人就失去意识歪在靠背上了。那后车厢里还有俩人，一个负责操作机枪的，一个负责供弹的，这俩人则在车窗碎裂后想掏枪往外打，却在手摸到枪时就各自感觉脖子一痛，然后就喘不上气，不消片刻就双眼一翻不动了。

这是常作唤打出的两枚碎玻璃击穿了他们的咽喉，而碎玻璃正是被打碎的车窗上的。

机枪组是死了，但张寸没有，他要留个活的把事情问清楚。

当张寸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被捆在了副驾驶上，正驾驶上的驾驶员就是常作唤，此时车子已经被开到了一处荒无人烟之地，一看就是个适合杀人越货的好地界儿。

“醒了？”他道。

张寸咬着牙道：

“都说你是最强的杀手我还不信，今天领教了，你果然不好对付！”

“你们这些小把戏要能杀的了我，我都得投胎好几遍了。我没工夫和你废话，之前的司机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调的包，又是谁让你来的，痛痛快快的说我能让你少受点罪。”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车子是常作唤的姐姐派来的，他自小与姐姐感情甚好，再加上族中规定族长不可为女，所以从哪个方面说也不可能是姐姐想害自己，而这也是他在族中为数不多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之一，因此车子看不出问题，那就是人被动手脚了。

“跟踪你的那个人怎么样了？”张寸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常作唤则没有回答，而是反手给了他一耳光，这巴掌打的极重，张寸受力头一甩，嘴里的牙齿立马和牙龈脱离了一多半，脑袋更是嗡嗡直响。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血都咽下去了，头疼也稍微好转这会儿，再看对面男人，万年冰霜一样的脸上，薄唇轻启：

“是我在问你问题，你再不老实，我就去立刻送你去和你的同伙团聚，我知道你们都不怕死，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让你痛苦到求我杀了你后再死。”

“你是说他死了？！你杀了他？！那是我最好的兄弟！啊！！！”

张寸说着就想挣扎着破开束缚扑过来，结果动作还没做到一半，人中位置就被指关节猛击了一下。

人中所在区域的正后方就是脑干，而常作唤这一下将内劲穿透皮肉和骨骼深入进去然后施加在了上面，强大但控制精准的劲道没有破坏脑干却明显挤压了四周血管，形变后的血管又进而压迫了神经，紧接着便是难以言喻的剧痛。

如果打别的地方不会有这等比千刀万剐还难受的痛，但这里被压迫的神经是三叉神经，著名的“三叉神经痛”指的就是此处神经系统被血管压住产生的痛觉，因此可以说常作唤这一下是给张寸人为制造了一个暂时的“三叉神经痛”。

混合了刀割、火烧、撕裂等感觉持续了足足三分多钟，直至力道消散，血管利用自身弹性回归原位，消除对神经压迫才逐渐消失。

而体验这种超过分娩痛的三分钟，对于张寸来说简直比三个世纪还难熬。

看着终于好受点的他，常作唤再道：

“我再问一遍，到底谁派你来的，之前的司机被你们弄哪里去了；如果你还不老实，我不介意这次让你疼上10分钟。”

张寸这次不说话，而是一个劲儿的用舌头在嘴里来回摆弄，看着他这个样子，常作唤手一伸，捏着一个东西放在其眼前，道：

“在找这个？你昏迷的时候就给你拔出来了，想用的它自杀，还是省省吧；对了，你那个兄弟就是吃这个死的，我本来还不想杀他的。”

说罢往车前一扔，那正是装满氰化物的剧毒胶囊，和之前监视者吃下去的一模一样。

见最后一招也被破了，张寸彻底泄了气，在又被威胁了一次后，慑于“三叉神经痛”的巨大痛苦，他终于招了：

“是常三爷派我来的。”

“你们是我叔叔的人？”

张寸点头，而常作唤则轻闭双目，表情初时有些纠结，等再睁眼时已经恢复清冷和杀气。

常三爷全名常钧，与他父亲是亲兄弟，并且也有一个和其年纪相仿的儿子，是竞争这次族长的有力人选，据称已经找到了一条真龙的龙穴，正在全力为屠龙做准备。

看来他是想双管齐下，先让儿子出去屠龙，自己这里再除掉最大的对手，好确保万无一失，只是这选来的人实在不怎么样。

“常作唤，要杀要剐随你便，我们出来前已经发了誓，要是杀不了你，就不回去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先跟我回去指认一下我叔叔再说。”常作唤说着，已经启动汽车开始往回开。

张寸一听想拿自己当人证，当即就跟疯了一样，还企图咬舌自尽，结果被在嘴里塞了一块擦玻璃的抹布后就没辙了。

车子进入市区后，在经过一栋高层建筑时，十几层上一扇只开了一条缝的窗户中随着阳光射入，反出白光一道，常作唤看了个真切，职业本能之下让他立即趴低身子，因为他断定那是狙击手瞄准镜的反光。

事实证明他猜得没错，因为在他趴下的一瞬间，一枚8.6毫米的高精度狙击弹飞射而来，穿透挡风玻璃又击穿了靠背。

楼内的狙击手见没打到他，退而求其次换弹瞄向了副驾驶，这一次一枪命中，张寸被当场爆头而亡。

常作唤见状，明白这杀手得到的指令是优先击杀自己，如果不行就干掉张寸，好杀人灭口，这说明这辆车被挫败控制的情况已经泄露了，甚至连自己的行踪也被掌握了。

可车子上并无跟踪器一类的东西，这在之前已经检查过，那他们是如何迅速锁定并提前部署的？

心里想着，正好透过后视镜看到斜上方的空中，一个小小的黑点正在跟着车辆一起移动，无需分辨便能看出那是一架无人机。

看到这玩意后他心中了然，看来对面在张寸迟迟没给回信时就起了疑心，遂出动无人机前往查看，然后就看到了后者失败的过程，但对面并没有立即打草惊蛇，而是操控无人机持续跟踪，并预测路线提前布置好狙击手前来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