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话，汤加丽并不意外，正如她所说，颜悦瑶此行是来者不善。

但她没想到能说的这么直白，所以稍微愣了一下，也就是这片刻之功，颜悦瑶提着小礼盒的手一翻，盒子褪去从里面摸出一支刀身不过三寸长，但锋利至极的短刀。

刀光一闪，于电光火石之间，刀刃已经抵在了汤加丽的脖子上。

“我现在稍稍动一下手腕，就能把你的喉咙豁开，但你也曾经是名优秀的战士，我不想让你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我大可以拿上一支微声冲锋枪在见到你时就把你打成蜂窝，但我没有，是因为我想表达对以前的你最后一点尊重，听说你以前最善用短刀，那我们就像个战士一样，用刀来解决吧。

拿着，和我决斗，若是你赢了，我死在这里，或者我们的帐一笔勾销，但你要是输了，你今天必须把命留下。”

颜悦瑶说着从身后又拿出一柄刀递了过去，汤加丽将刀拿起，二人分开三步相对而站。

“颜悦瑶，你真是有种，你知道你杀了我是什么后果吗？”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我若是还在乎这个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来吧！”

“来吧。”

汤加丽话音未落已率先出手，她疾步向前，这第一刀便往颜悦瑶面门上刺，但这是虚晃一招，后者躲闪时刀锋在空中迅速改变轨迹，由戳此改为横切，向着腹部袭来。

这出刀的速度不仅，路径也堪称诡异，颜悦瑶心说这女人擅用刀的名声果然不是白说的，不过即便如此，她只是将手中刀做了一个向下插的动作，便准确的用刀身挡住了横切过来的对面刀锋，相碰的刹那，一道火花在摩擦之中闪出。

一招被防住，后面又是紧随其后的两招，分别攻向心脏和咽喉，但都被闪开，在第三招走空时颜悦瑶的反击也开始了，她脚下运转，使出八卦掌的“趟泥步”，以最小的动作完成方向转换，接着便完全在汤加丽的反应时间之外，从正对着她，变成了侧对着她，人也站到了她的左边。

而八卦掌又称“游身八卦掌”，最讲究偏门抢攻，以极快的步伐绕至对手侧后发招，和直进直出专打正面和中线的形意拳正好相反，但这并不妨碍她能将这些理念完全不同的功夫融会贯通，在不同的场合选择性使用。

至于为什么叫“趟泥步”，则是这种步伐强调贴地而行，如同在趟着泥水前进一样，看似慢，但真用起来却是又灵又快。

这边，在转过去的同时，颜悦瑶不等她再有动作，对准其还来不及收回的持刀手的手腕，抬臂向上一挑，汤加丽的右手便一阵不受控制的抖动，手中刀也因此落地。

她的右手手筋被挑断了。

剧痛让她表情狰狞，左手捂着骇人的伤口，看了看没有韧带拉扯已经耷拉下去的右手，竟露出一丝讪笑，并道：

“我要再年轻十岁，未必让能你得了手。”

“慢就是慢了，别拿年龄当借口。你这些年攻于心计害了那么多人，肯定无心再练当初的功夫，有这个表现不奇怪。

用那只手捡起来，再来。”

颜悦瑶说话间用脚向前一踢，将落地的刀踢到了她跟前，示意她再拿再战。

汤加丽也不废话，松开不去管那甩来甩去的右手，用左手持刀二次开战。

但最好用的右手都打不过更何况是左手？两人仅仅是三个回合后，几乎以同样的方式，颜悦瑶如法炮制的又挑断了她的左手手筋。

“你要杀就杀，别这么羞辱我！”双手俱废的她怒道。

“羞辱你？汤加丽，你这个人嫉贤妒能，‘蝴蝶’里的姐妹有多少人是因为能力出众成了你的眼中钉，执行任务时被你背地捣鬼香消玉殒的？

我要不是有几分硬本事，也早就死在你手里多时了。

切你右手，是让你还你找‘八音盒’对付我的帐，切你左手，是让你还我去‘自由城’时你做的那一系列下作事的账。

但还有三件事你需要还：在张远逊的游轮上，你故意泄露‘罗楠’真菌、引来美军航母发射反舰导弹、以及你向张远逊透露我的行踪导致我被抓。”

“行啊，你有这手段就尽管拿去！”

汤加丽这会儿已经有点丧失理智了，她话罢便不顾双手的重伤，起腿向她踢去，颜悦瑶抓住机会又是一刀，这次踢过来的右脚脚筋也断了。

看着前者只能单腿站在地上，为了维持平衡还要一蹦一跳的。而后者压低身形向前一纵，刀锋从其左腿膝盖上划过，这次攻击精准如外科手术，刀身没有破坏骨骼，而是顺着髌骨下沿和胫骨相接的缝隙过去，将里面的十字韧带切断，然后从膝窝掠出。

“咕咚”一声，汤加丽跪摔倒在地，此时她的四肢都不能动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颜悦要拿着刀一步步逼近。

“这两刀还了两个帐，还有最后一个，你拿命还吧。”

话音落下，便用膝盖压住地上之人的肚子，用刀尖对准她的左心房慢慢刺下去。

真的很慢，而且还是匀速。刀尖一毫米一毫米的没入她的胸膛，鲜血顺着伤口渗出来，直到最后将刀身完全刺进去，颜悦瑶则趴低身子，在她耳边道：

“我说尊重你的过去，那是骗你的。我没直接杀你，只是想让你在绝望中死去；然后让你知道，你在我面前，不过是个不堪一击的毒妇而已，仅此而已。”

汤加丽两只眼睁的溜圆，想说点什么但努了几次力也没说出口，挺了几秒钟终是身子一软，彻底死了，而且是死不瞑目。

当拔出刀起身抬头时，发现不远处正站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正是那个刚才骑车的那个，她的手里还拿着两瓶儿童饮料，看起来有一瓶是给颜悦瑶的。

虽然平生杀敌无数，心地早已坚如铁石，但看到这一幕时她还是忽的一软，将刀锋上的血迹擦干，对小女孩道：

“孩子，你妈妈，是我杀的。如果你想报仇，我等你长大，记着我的名字，我叫颜悦瑶。

还有，谢谢你的饮料。”

她将刀收起，将手中的一瓶饮料拿过来打开，边喝边走，离开了这里。

当再回到欧洲分部时，汤加丽的死讯已经传遍了这里，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部长还是把她招进办公室，道：

“小颜，你真把她杀了？！”

“不然呢部长？您什么时候见我开过这种玩笑？”

“现在总部已经知道了，你这事做的也太过了点，我以为你最多和她吵一架，没想到你会直接杀人。反正最快一小时后，那边就会来人，按照正常程序，你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即便不是死刑也得终身监禁，想好怎么应对了没有？”